第4章 第 4 章 我沒提供特殊服務啊啊啊!……
一聲撕裂布料的滋啦聲,隨後刀柄落地,亞倫捂着染血的腹部,推開艙門走出去。
星獸的腳步聲靠近,諾藍想也沒想就從艙室里跑出來,把亞倫抵在梯形舷窗底下,回身舉起艾爾法的AU276瞄準星獸,扣手就是連發子彈。
【這個傻孩子,怎麼不知道愛惜生命?生命只有一次,多寶貴啊,別為了渣雄放棄自己,軍雌的命也是命。】
亞倫渾身濕透地靠在窗前,金髮一縷縷粘在臉側,長睫輕輕擡起,愣愣地看着眼前比他還矮一頭的少年端着槍打星獸的模樣。
諾藍沒端過槍,強大的後坐力震得他渾身酸痛。
“同學,”他聲音很虛弱,“槍給我,你拿槍的姿勢不對,會走火。”
亞倫勁瘦的肌肉緊繃,單手劈過接住槍,端槍架在自己鎖骨下方射擊。
諾藍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力氣戰鬥,軍雌的力量與普通雌蟲相比還是過於懸殊了。
“到我身後。”
亞倫清冷的聲線儘管喘息,仍舊鎮定冷靜:“剛才被你看到笑話了,抱歉,請不要嘲笑我,但我是軍雌,我可以保護你。”
“不要這樣說。”諾藍擔心他體力不支倒下,但是看他手撕星獸的時候還是備受震撼,“我怎麼會嘲笑你?你只是倒霉遇見了渣雄。”
亞倫緊蹙的眉頭一松,眸光閃爍了一下。
待到槍聲停下,芬里昂和元帥才衝出來,芬里昂難以置信:“哥哥,你殺了六隻星獸?積分算誰的?”
“算他們的。”
亞倫冷冰冰的說,他把槍拋高,扔回艾爾法手裡,“別再讓他亂跑了。”
然後他修長的手顫抖着,輕推了一下諾藍的後背,“……他還那麽小。”
艾爾法穩穩接住槍,然後把灰頭土臉的諾藍拉回到身後,輕柔地擦了擦諾藍臉上的灰土。
亞倫回過頭,“還有,芬里昂,別叫我哥哥,我沒你這種弟弟,我也沒有雄父。”
芬里昂沒想過亞倫會產生反叛的個人思想,亞倫不過是一個家養雌蟲,說白了就是雌奴,有什麼可驕傲?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去向亞倫求情,但是還要做出態度懇切的樣子:“從小到大哥哥一直寵着我讓着我,這次也不例外對嗎?哥哥,心疼心疼我。”
果然,哥哥有點動搖。
芬里昂又加碼道:“我知道哥哥心疼我,我不嫌棄哥哥,只要哥哥答應把這事忘了,回到家,你還是我哥哥,我還是你弟弟。”
【呵,說什麼回家就溫柔以待,根本不可能,凌虐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如果亞倫就這麼答應他,回家等待他的只有鞭子和刑具,說不定還有項圈,審訊罪犯也不過如此。】
附近的蟲族聚集,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大聲喊出來:好嘴,罵得好!多罵!
【希望亞倫不要心軟,這個家沒有把你當成家蟲,甚至你可能再也逃不出家門了,你不要自由嗎?你可是一條年輕的生命,既然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你自己了。】
亞倫腹部的血還沒有停止流動,低等種蟲族的傷口修復速度極慢,但他只是把衣服撕開勒住腰腹,極低的聲音道:“……芬里昂,沒有蟲願意做奴隸,除非是為了愛。”
“如果愛也只是自己欺騙自己的保護層,那麽做雌奴就失去了堅持的意義。”
“哥哥你、你什麼意思?”
他難得驚慌,難道哥哥根本就不是死心塌地愛他的嗎?
亞倫晃了晃身子,芬里昂想去扶他,然而亞倫把他推到一邊。
【他可是軍雌,被你們那麽侮辱,你們不覺得羞愧嗎?】
【他只是被孝順感恩和身為兄長的包容之心蒙蔽了雙眼,你們空有權勢,本身卻是沒開化的蟲族,他心都快碎了,你倆真是不配做蟲。】
對!蟲族們憤慨激昂站起來,把瓜子皮扔了一地,罵得好!
雖然有雄蟲以凌虐雌蟲為樂趣,但不是所有雄蟲都是垃圾,這個世界還是有好雄蟲的!
但是那個叫諾藍小雌蟲真的不太一般,聽他轉述的場景又刺激又揪心,而且特別能表達廣大蟲族的心聲,就該這麼罵!爽!
亞倫和芬里昂都臉色鐵青,元帥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自己握不住亞倫了,但是不甘心養到大的小雌奴就這麼跑了:“亞倫,留下來,我們會改的。”
【是嗎?回到家,把門一關,亞倫就變成父子倆的玩物了,誰會知道?】
元帥臉色一黑。
完了,被說中了。
亞倫卻朝門外走去:“這具身體破破爛爛,被你們拿去用過,太髒了,我不要。”
什麼?
兩隻雄蟲沒想到亞倫會撕破臉,妄圖追上去,盧卡斯懶洋洋地擋在門前,高大身軀像一堵結實堅固的牆,似笑非笑道:“二位,留步吧,真給我們雄蟲丟臉,他怎麼會心甘情願被你們糟蹋這麼多年?”
艾爾法將所有星獸二次清理結束,將賽場維護治安的蟲族帶來,強制帶走父子倆。
諾藍鬆了一口氣,擔心亞倫,趕緊出門去找。
風在野地里奔流,青苔布滿一座座滄桑石碑,上面刻着[186.97]的錨點圖樣。
舊星艦墜毀的地點是蟲族古老的神聖祭壇。
沙拉拉的電流聲時不時穿過風林,是失聯星艦塵封百年的信號,哪怕世人忘記了它,它仍孜孜不倦等待迴音。
森林裡死寂如深水,電流聲卻如同悲鳴,象徵著蟲母的蜂母圖騰被刻滿了巨石林,那像是蟲母的狂熱追隨者們精心雕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