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座工廠背後的資本成分很複雜,可以說是四大家族的長輩們都有份,他們對蟲母的渴望太強烈了,抽取雄蟲精培育出來的廢卵相當多,可以說是為了複製蟲母的生育奇迹,拔苗助長了。】
眾雄蟲默默贊同,蟲母是神聖的存在,是夢中的婚禮,是左手的情人,不管禍害多少雌蟲,都無法取代蟲母的地位。
祂不只是繁衍的象徵,更是精神的寄託,是信仰,是刺破霧霾的一縷天光,是藍天白雲間飄過的彩虹,是午夜夢回噩夢裡最後一幕溫柔的救贖,是飄渺的媽媽,可望而不可及的母愛。
【所以四大家族的蟲根本就不知道,這間工廠被他們的後輩瓦解了吧……】
諾藍狗狗崇崇看了眼艾爾法和盧卡斯。
兩位家族的後裔似乎並沒有太大反應,諾藍這才放心,趁大家不注意,靠近了血紅色的蓄水池。
巨蟲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在沉睡,按照規定,要由工程隊的蟲族來把它搬運走。
趁着他們還沒施工,諾藍的手碰了碰玻璃。
遠古巨蟲的觸鬚彈了一下。
它睜開了眼,紅褐色的巨瞳看見了夢中的蟲母。
蟲母是一隻蜂,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蜜味,雖然祂現在是人類的模樣,但絕對是它見過的蟲族當中,最最標緻的人形。
媽媽……
它貪婪地張開巨嘴,大口大口呼吸着液池裡為數不多的氧氣,每一條觸鬚都拚命沾染氣味。
只需一點點蟲母的蜜液氣味,就夠它再活千年。
諾藍覺得這巨蟲是不是有點太活躍了?他左顧右盼,確定沒蟲在關注他,抓緊時間用精神鏈接與它溝通。
[蟲母……]
巨蟲的聲音居然無比清潤美妙,像一位翩翩少年,[我好像對你一見鍾情了,蟲母。]
諾藍:……還可以這樣表白的嗎?
[我擁有強大的生育能力,我比在場的所有蟲族都能生養。]
生養?
諾藍切斷鏈接,回頭微笑着對大家招手:“嗨,有蟲嗎?它快死了,快點把這蟲擡走。”
[……]
抱歉了,小蟲子。
諾藍憐惜地想。
我可不是小蜜蜂,我要是變大,比你還大。
蟲母可是最大體型的蟲族呢。
厄斐尼洛擡了擡護目鏡,英俊的臉被鏡框壓緊,眼眶邊緣的紅暈開,厭惡地看了眼巨蟲,其他螳螂工程兵迅速將蓄水池擡起,沒錯,直接擡起搬走……
諾藍看懵了。
厄斐尼洛叼着黑色漆皮手套的一角摘下來,騰出一隻手捏着諾藍的下巴,親昵晃了晃,“小漂亮,被異種嚇傻了?放心,異種已經失去在空氣里存活的能力了,我看那群粗魯的蟬也沒有派出人手保護你,真夠粗心的。”
“他們可沒時間照顧第一次出外勤任務的小蜜蜂,”他壓低聲線,嗓音嘶啞地顫抖着笑意,“我的營地在附近,晚上歡迎你去做客,你不來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嗯?”
諾藍面無表情地拍掉他的手,“我有地方睡。”
“和艾爾法嗎?他那麽大體型的蟬,你想和他建立精神鏈接,他只會把你榨得一滴都不剩。”
厄斐尼洛轉身將他抵在狹窄的玻璃和牆壁夾縫裡,整個身體都壓了過來。
諾藍別開頭,可是擁有黃金瞳的囂張雄蟲卻將腦袋埋在他頸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腰上,不滿地輕咬了一下他的脖子。
炙熱的呼吸灑在那截細白的皮膚上,雄蟲微厚的嘴唇在他脖頸旁若即若離,舌尖細密地舔舐着那一處齒痕。
“你就不能通融一點嗎?”
報復心理很強的雄蟲在他耳邊呢喃,“既然你允許艾爾法接近你,為什麼我不行?”
“……放手。”諾藍被他掐着腰,只能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響聲響起,厄斐尼洛悶哼,髮絲微亂,舌尖舔了下微裂開的唇角,興奮地喘息着盯着他,他的目光有種凝視獵物的快/感。
螳螂在捕獵前總還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瞄準。
“打得不爽的話,再打幾下?”
厄斐尼洛將那處齒痕舔的又濕又熱,那一小塊皮膚變得過分敏感,諾藍閉着眼睛又給了他一巴掌,
“艾爾法戴了電擊項圈,所以我允許他的靠近。”
“如果你也想靠近我,就戴上項圈。”
“……所以我才這麼討厭這群冷靜自持的蟬。”
銀藍色短髮的雄蟲嘆了口氣,伸臂將無力軟在牆上的小雌蟲抱在懷裡,低頭用溫熱的嘴唇輕輕啄吻他的側頸,濕熱的觸感掠過,雄蟲像無微不至的照顧者,替他清理白皙皮膚上洇出的汗珠和淚水。
諾藍細細顫抖一下望着他腫脹的臉,伸出了一根手指,警誡意味明顯。
厄斐尼洛順從地向前傾倒,配合他的動作,甚至把臉露了出來,一副死性不改的頑劣模樣。
……
不過想象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
在朦朧的光線里,雄性蟲族稜角分明的五官桀驁不馴,諾藍無奈地擡起手,在雄蟲可憐糜腫的臉頰下方揉了揉。
雖然僅僅是一次觸摸,甚至不是親吻。
厄斐尼洛卻還是溫順地閉上眼睛,在甜蜜溫暖的氣息中,像只小乖蟲一樣蹭了蹭諾藍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