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再次懷孕&a;媽媽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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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墮入無邊的深海, 在虛空中,諾藍看見一天迷霧,他毫不猶豫地穿過霧氣, 一片光照耀進來,諾藍愣在原地。
他看見蜂母形態的自己, 高懸在蜂巢的頂端,蜂母的尾巴由肉尾和尾針組成, 無數條透明狀的輸液管插在他身體里,從他身體里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金黃色的蜜。
管子另一頭連接的是……
無數個關押在籠子里的蟲族。
是噩夢嗎?
諾藍渾渾噩噩地想,他走到自己身旁, 看見更加詭異的一幕——
蜂母睜開了眼, 雙眼是白色的, 沒有瞳孔, 諾藍又往管子的另一頭看去,發現那些所有蟲族裡, 只有一隻雄蟲有瞳孔。
是艾爾法的臉!!
諾藍立刻跑過去, 但是艾爾法像沒看見他一樣,冷酷絕望的眼神看着蜂母的尾巴根部,諾藍知道那是孕囊的位置。
諾藍試探着叫他:“艾爾法, 是你嗎?”
夢中的艾爾法沒有回答他, 胸前掛着8號的牌子,目光灼熱地盯着蜂母。
諾藍有種錯覺是艾爾法在盯着自己, 因為艾爾法經常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諾藍擡頭看這裡的環境, 發現這地方是【蟲卵培育實驗室】
諾藍確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而且帝國也沒有這樣一個機構存在。
所以,這到底是哪裡來的?
……
實驗室的三層防護鐵門被推開, 一堆實驗人員走進來,諾藍確定他們是人類,最前面的那個人穿過了諾藍的身體,停留在蜂母身前。
那個人操起手術刀,切割起“諾藍”的尾部,沒有注射麻醉針,而是直接生剖。
諾藍瞪大了雙眼,隔着夢境都能感覺到蜂母的疼痛。
同時,他感覺這股疼也施加在了自己身上,好像那些刀都在割自己的尾巴。
蜂母疼得汗珠直流,瘋狂怒吼,想要弄死那些實驗員,可是那些實驗員居然露出了蟲族的肢體,強行壓制了蜂母的掙扎。
諾藍想:原來這些實驗員都是人蟲混血?怪不得他們並不恐懼蟲族,而且很清楚怎麼切割蟲母的尾部。
主刀實驗員說:“第十五次受孕實驗終於成功了,這隻蜂母的肚子里成功孕育了第8號實驗體的後代,大概有……100多個?”
“不得不說,8號的蟲族精/液質量是最穩定的,我們在觀察他們交/配的時候不也發現了嗎?我昨天晚上加班回放錄像看到,蜂母在與8號交/配的時候最興奮,所以受孕效果也最好。”
諾藍順着他們手指的方向,也看見了那段錄像。
艾爾法在同一時刻暴怒起來,視頻里的他們看上去很相愛,依賴着彼此。
視頻關閉後,諾藍再次看向蜂母。
蜂母的孕囊被徹底撕爛,俊秀的外表憔悴而病弱,長長的尾巴無力拖在地上,血和組織液淌了一地,他的雙眼猩紅,仇恨在裡面醞釀。
艾爾法看了看他,又看着那些蟲卵,不停嚎叫嘶吼,身體撞擊鐵籠,遍體鱗傷,好像根本不覺得痛。
蜂母看着那些蟲卵,眼淚流下來,暴怒大喊,“把子嗣還給我…別碰他們…那是我的孩子……”
實驗員們根本不理會蜂母在說什麼,而且,對他們而言,蟲母說的是蟲族的語言,他們聽不懂。
他們在觀察那些蟲卵。
“……我覺得蟲卵狀態不太好。”
“確實,不夠成熟,好像剖早了。”
“把這一次蟲母的懷孕周期數據記錄下來,然後把那些蟲卵銷毀,它們是孵化不出來的。”
“下一次實驗是什麼時候?”
“等蜂母的孕囊恢復之後吧,現在破破爛爛的,短時間內無法受孕,而且8號的情緒不穩定,他可能會在交/配過程中弄傷蟲母,那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
實驗員們又記錄了一些數據,然後把濕漉漉的蟲卵碾碎,裝進實驗垃圾袋裡,然後離開了。
諾藍不知道為什麼,肚子很痛,撕裂的口子…沒被縫合的血肉…還沒出生就死亡的孩子們…為什麼是那樣真實…好像感同身受…
諾藍隔空抱了抱蜂母。
他也是做過媽媽的蟲母,怎麼會體驗不到那種痛?
蜂母疼暈過去,尾巴失去光澤,艾爾法憤怒的哀嚎聲帶着哀婉的心痛。
諾藍眼睜睜看着蜂母從腳手架上墜落,祂躺在滿地都是鮮紅的血和金色的蜜里。
實驗室里一片狼藉,只剩下艾爾法呢喃着要殺了實驗員的怒吼……
…
諾藍驚醒。
剛才是夢!
諾藍不動聲色地在心裡問:“據說夢會套用生活里熟悉蟲的面孔,演繹一段並不存在的虛構故事,所以說,那都是假的,對吧,系統?”
系統立刻安慰:“事實上,有些夢境是潛意識的投射,也有可能是心底深埋的恐懼或者是場景的再現,不過那麽無厘頭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全蟲族的目光都在注視着你,怎麼會讓你被人類抓走做實驗呢?”
諾藍:“我覺得也是。”
諾藍覺得對話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但是沒想到系統居然又問了他一句:“如果是真的,你會怎麼想?”
諾藍緩了緩神,雙手支撐在床單上,這才發現剩下的床單已經浸濕了一大片,是他的汗,但不知道是因為那杯有葯的酒導致的,還是這個噩夢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
“……我會活下去,一直一直活下去,然後親手殺了他們,替我的孩子們報仇。”
系統對這個溫柔而堅韌的可愛小蟲母刮目相看,“對,就該報仇,不能原諒他們,你看你這麼瘦弱嬌小,居然還睚眥必報,切開了是黑色的,我很欣賞你嘛。”
諾藍深深呼吸一口氣,吐出之後,感覺渾身的壓力都舒緩了不少。
察覺到諾藍蘇醒的跡象,艾爾法從房間的角落裡走了過來。
…
大概三個小時之前,他替換了拉菲爾閣下要守在諾藍床邊,“閣下,我留下來吧。”
拉菲爾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那目光讓艾爾法都感覺很有壓力。
直到諾藍說夢話喊艾爾法,一副依賴的表情,拉菲爾這才回頭看了眼諾藍,滿臉生氣,不甘心就這麼走,但還是繞過艾爾法出去了。
艾爾法就一直陪着諾藍,給他擦汗。
…
諾藍睜開眼睛,支撐自己坐起來,“艾爾法,怎麼是你?”
艾爾法:“外面已經安靜下來了,刺殺行動被古拉德解決,整個王庭正在進行大排查,我放心不下你,而且那些暗殺者全都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拉菲爾閣下才允許我陪在你身邊。”
艾爾法坐在他床邊,擦着他額角的汗,“你怎麼了,寶貝?”
艾爾法皺着眉頭問,“剛才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諾藍感覺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抖了抖身體,“艾爾法……我夢到了很可怕的東西,我們是不是曾經在某個人類實驗室里,被他們做過實驗…還是說,這世界有平行時空,我們曾經相遇過,但我現在忘記了你?”
艾爾法的手在被子下捏緊了一下。
“沒有。”艾爾法堅定地說,“不管你夢到了什麼,只是個噩夢,那種事情永遠也不會發生。”
“是啊,我也猜是個噩夢吧,”諾藍大口喘着氣,躺下去,雙手墊在腦袋後,安慰自己:“我又沒有被抓起來過,也沒有被剖開尾巴,取出蟲卵過,我的孩子也沒有被碾碎成碎片,裝進垃圾袋裡扔掉——唔!艾爾法,你做什麼!”
艾爾法把諾藍拉起來,緊緊抱住諾藍,低聲說:“別說了…別說了…聽上去太可怕了。”
諾藍猝不及防被他擁抱,愣了會兒,想了想,覺得他也被嚇到了,連忙安慰:“別多想,我不是討厭你啦,我只是想跟你說一下新奇的體驗,沒有嚇你的意思。”
“你把我嚇壞了…”艾爾法的手按在他的肚皮上,溫熱的指尖輕拂而過,“下回別開這種玩笑了。”
諾藍渾身的血液熱度被喚起,該死,剛才喝過下了葯的酒,此刻身體的敏感度被拉高了不止一個檔位,根本控制不了心跳,而且…有種莫名的燥熱感。
艾爾法渾然不覺諾藍的異常,他整個蟲都沉浸在那個可怕的場景里,為了掩飾自己的臉,他只好低頭,側臉貼在諾藍的腰側,潮濕的臉頰蹭了蹭諾藍,緊緊抱住諾藍的腰,嗓音顫抖:“我不能再失去你,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失蹤就夠讓我害怕的了,剛才又遭到了暗殺,如果有可能,我就想把你給永遠關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去,誰也不許看見你,只有我才能看見你,保證你的安全……”
諾藍被擁抱着的時候是很安靜的,甚至可以說是很乖巧的,他的臉很白凈,是沒有被風霜侵襲過的細膩,他擡起雙手搭在艾爾法的背上,握着他背部隆起的翼根,手指輕握,“不怕了,不怕了哦。”
艾爾法就在這種溫柔而憐憫的撫摸下展開了蟲翅,他無比眷戀的用側臉貼着諾藍的腹部,諾藍輕聲說:“其實在夢裡我還看見了你,你在那邊哭得很可憐,讓我的心很痛,我從來沒看見你哭成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