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壯把寶全都壓在宋普楠身上，還沒討到角色，自然不肯輕易離開。
他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賣力爭取：
“李導，再給我們普楠一次機會吧。他準備的是男五號，都怪有心之人刻意誤導。”
說話間，楊大壯還惡狠狠地瞪嚴璟一眼。
就差把嚴璟是“有心之人”點明。
女製片略微思索，柔聲跟李正道陳述事實：
“宋普楠參加過‘黃桃視頻’的‘選秀’綜藝，當時排名第12，差一位出道，流量還是有的。而且男五號武打戲比較多，他之前是唱跳男團，這方面估計不會太差。”
“算了。”李正道大手一揮，“你就試試看男五吧。不過，男五是硬漢，你這妝……呵！過濃了吧？”
跟別的導演相比，李正道已經算好說話的了，偏偏宋普楠聽不懂人話。
他嘴巴一歪，眉頭一皺。
居然敢質疑他的妝？
楊大壯連忙制止，按住宋普楠的後脖頸給李正道鞠躬道謝：
“謝謝導演給我們普楠機會！”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卸妝棉，胡亂給他擦了兩下。
眉粉、眼影、睫毛膏……和不知名的液體混在一起。
“噫！”小胖助理忍不住捂鼻嫌棄，“更邋遢了。怪不得楚哥不樂意跟他搭戲，換我我也不行。”
嚴璟眼睫撲閃，看着兩人手忙腳亂的樣子，心中冷笑。
他們越是慌亂，越突出嚴璟沉着冷靜，可惜蠢貨們一點也想不明白。
簡單卸完妝後，李正道眉頭皺得更緊：“宋普楠？人如其名。”
宋普楠咬牙，耍了一套楊大壯要他練的劍招，有舞蹈基礎在，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但也只是不太差而已。
“哼！”李正道鼻腔出氣，犀利評價，“打戲很軟，空有花架子罷了。”
楊大壯急了，還想再爭取，卻被女製片趕出去。
“《和親攻主》的試鏡就到這裡，感謝各位演員前來捧場。回去之後，請大家保持電話通暢，七天內劇組會給出試鏡答覆。”
夕陽西斜。
李正道、女製片、楚承淵和幾名劇組工作人員仍留在屋內。
“嚴璟確實不錯，但讓他演小皇帝的話，我怕觀眾不買賬。”
李正道首先拋出問題。
女製片接話：“我明白李導的意思。其他角色都好說，可主演小皇帝一點都馬虎不得。嚴璟的身高和身材，確實不符合當下‘男老婆’的審美，最起碼跟徐梓淋完全不同。”
“不過……”女製片話鋒一轉，
“嚴璟有演技、有顏值、有氣質、有態度，你還怕他演不像小皇帝嗎？而且小皇帝只是年紀小，不代表他身量小……處處都小。”
女製片說那“四個有”時，李正道跟在後面默默點頭。
在幾乎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嚴璟將小皇帝傳神地演出來，還能背下宋普楠背不下的台詞，足以看出嚴璟的態度。
“或許，內娛的審美會因為他改變呢？”
李正道嘴巴緊抿，眸色略深，內心已然動搖。
“好吧。”女製片嘆了口氣，有些可惜，“那過幾天，再讓人安排一場小皇帝的試鏡。”
女製片妥協，退讓一步。誰知，李正道又搖了搖頭：
“楚老師，小皇帝是你的搭檔，你怎麼看？”
橙黃的餘暉透過窗戶落在楚承淵身上，將他本就完美的臉龐襯得宛若神祇。
楚承淵撥動馬克筆：“我從一開始就做了選擇。”
李正道一愣，仔細回憶，突然咂摸出味兒來。
整場試鏡，前前後後幾十號演員，有些也跟楚承淵飾演的和親攻主趙政有對手戲，但性格一向陰晴不定的他，只跟嚴璟搭戲。
“而且，他的眼睛……很熟悉。”
楚承淵吐出句意味不明的話，琥珀色的瑞鳳眼陷入一段久遠回憶。
“楚哥……”
小胖助理心裡一驚，目光緊緊盯着楚承淵。
“有楚老師這句話就夠了！”女製片眼眸一亮，“這算是自己給自己選‘老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