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許佑祺和周續蹲在角落裡,非常嚴肅地開始探討雀仔身上的問題。
“我只能說是神跡了,當初人傻了應該是落水時造成了腦損傷,腦損傷幾乎是不可逆的,更何況是在沒有醫學幫助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一夜之前突然痊癒。”
說這些話時,許佑祺和周續已經離開了雀仔家,兩人尋思着早上發生的事情需要再打聽點更多的信息,所以便來到了村裡客人最多的茶室,點了兩杯冰茶就坐在角落裡豎起耳朵聽周圍人的談話。
然而聽了好一會兒,壓根就沒人聊早上的事件,沒辦法了她們只能自己上網找找有關青鳥湖的傳聞,因為不知道是哪個青哪個鳥,她們只能用各種諧音字去搜,最後還是周續先搜到的,她們倆一起看完了整篇帖文,終於明白了傳說指的是什麼。
新德村後山有一片湖叫青鳥湖,這個名字一開始是早期一個博主取的名字,寓意特別美好,傳聞對着湖許願,願望都會成真,後來成為附近較為出名的景點卻不是因為許願,而是因為有人跳湖自殺,一開始可能只是個例,但是隨後長達數年的時間,來這裡自殺的人越來越多,所以青鳥湖的別稱也叫做送命湖。
有傳聞是實現了願望的人因為沒有還願而遭到懲罰,也有傳聞說是在湖裡溺斃的鬼魂抓替身,反正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大部分看起來都是為了博取流量在胡說八道以訛傳訛。
不過網上的說法她們也只能半信半疑,確切的事實還是得找當地人來問,而那個被選中的打探對象自然就是旅店老闆的女兒劉書好了。
劉書好被兩個外地人找到時,她正在櫃檯後面坐着低頭追劇,可能是看到了什麼刺激的情節,她發出一聲雞叫,滿臉興奮地擡起頭,突然看見有個人趴在櫃檯上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
她有些尷尬地迅速把手機關了,然後才整理好面部表情,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神經,問:“兩位有什麼事嗎?”
“追劇呢?”許佑祺露出姨母笑。
這部劇最近還挺紅的,還在連播中,不過許佑祺本身就逆反心理很強烈,別人誇得越好的,她越不願意嘗試,所以就算是一天上了好幾個熱搜,她也沒點開過來看一眼。
“嗯,閑着沒事,看看。”劉書好客氣寒喧了一句,又問:“你們今天不出去玩嗎?”
許佑祺聳肩,一臉無奈說:“選錯地方了,這裡看起來沒什麼好玩的。”
“啊是嗎,也是,這裡什麼東西都很舊,我還以為你們城市人就喜歡看這種舊東西才會選擇來這裡玩呢!”劉書好雙手一攤,也很無奈。
“這裡遊客那麽少,你們家還經營旅店,這生意能做?”
“還行吧,主要是這村裡就我們家有這麼大一棟樓,是我奶奶留下來的,當初村長找我媽讓她搞個旅店,不然外地來的客人找地方住不太方便,所以我媽就答應了,賺沒賺到錢不知道,但是日子應該還是能過得下去的。”
“原來如此,我看這裡遊客那麽少,還想着你們應該是在做虧本生意呢!”
“那倒沒有,再過不久就是水神祭了,會有其他遊客來的。”
“水神祭?”一直沒說話的周續問了一句。
見面前兩位客人似乎真的不太懂,劉書好便好心講解:“對啊,每年遊客過來玩都是挑水神祭舉辦的時間,到時村子里會有游神之類的活動,晚上所有人會沿着河道一路敲鑼打鼓地慶祝,迎着水神的轎子沿着河道一路下山,我們大家也會在湖邊進行一些慶祝儀式。”
許佑祺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順着問:“這樣祭祀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以前聽說我們村裡不怎麼下雨,後來拜了水神之後就再也不鬧旱災了,現在主要是延續了以前的傳統,每年都要舉辦水神祭,正好給這個死氣沉沉的舊地方翻一翻熱鬧,而且這些年來在青鳥湖那裡自殺的人不是很多嗎,所以就順便祭拜一下湖裡的靈魂,讓它們早日投胎。”
“水神祭舉辦的時候,大家都可以去青鳥湖嗎?”許佑祺對早上警察小王的提醒還耿耿於懷。
“平時不可以去,但是水神祭舉辦的那一天可以去,因為水神顯靈,湖裡的亡靈就不敢做惡,再加上參加的人多,要是誰掉水裡去了,也能馬上救起來,所以不會出事。”
周續見許佑祺似乎沒什麼想問的了,所以她最後問了句:“早上那個遊客的事情你知道嗎?我們聽警察說這個月都第二回了。”
“這小地方能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一個小時前出事,兩個小時內全村人都能知道,也就你們來的前一周,有一個遊客也是跳湖自殺了,我們一直沒看見他還以為他自己跑哪玩了,結果到了退房那天也不見人影,東西都在房間里放着呢,我媽就趕緊找了村委會的人幫忙,結果還真在湖裡發現了他,後面聽警察說都在水裡泡好幾天了。”
“這村裡就你們這一家旅店,那些年跳湖自殺的人,應該都是住在這裡的吧?”
話音剛落,許佑祺看見劉書好的表情瞬間都僵了,她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就是呃……怎麼說呢……就是……”
沒等許佑祺想好該補什麼句子,倒是一旁的周續先替她回答了。
“不好意思,是她這張破嘴冒犯到你了。”
“我這張破嘴……”許佑祺下意識捏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裡有些怨懟但是也沒法說什麼,最後只能認栽乖乖道歉:“對不起。”
劉書好一聽,也沒再說什麼,反而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說:“其實她說的也是事實,這破地方就我們這一家旅店,遊客過來不住我們這住哪呢,但是你們放心,你們兩位的房間是絕對乾淨的!”
劉書好一臉堅定,就差舉手發誓了。
“沒事,我倒不是很介意這些。”
“我介意……”許佑祺小聲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