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多吃點。”
“說了不是雞屁股,人和人之間還有沒有一點基本的信任了?”
小攤前又來了人買水果,趙商商忙着幫程水,讓趙熠時得了一時半會兒的清靜。
他從小比較招蚊子,蚊香不怎麼管用,胳膊肘上被盯了一串包。
“我先走了。”趙熠時拽了拽趙商商的衣領。
趙商商百忙中抽空應他:“哦。”
趙熠時:“早點回來。”
趙商商比較叛逆,“管好你自己。”
趙熠時走了幾步,回頭警告:“十點半門禁,關外邊別想讓我給你開門。”
趙商商:“哦。”
快到九點,籮筐里的黃桃還剩下三分之一沒賣完,程水打算收攤。
她看了看直播間,見人氣依舊不高,從彈幕上挑了幾個問題回答,熄滅了手機屏幕。
趙商商撓了撓胳膊上被叮的蚊子包,指甲掐了出“十”字。
“回家還是再坐會兒?”程水問。
“再坐會兒唄。”趙商商放鬆地往後仰了仰。
頭頂繁星點點,像深灰色的幕布上被人撒了把稀疏的雪白細沙。
這樣輕鬆的氛圍適合談心,趙商商把白天送蛋糕遇到江巡,且兩人是同一天生日的事,告訴了程水。
誰聽了不說一聲巧。
程水:“你們算是朋友了嗎?”
趙商商得意地笑了兩聲,“怎麼不算呢?”
程水:“加聯繫方式了?”
“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趙商商卡殼,托腮猶豫了兩秒,“當時不太敢,他看上去很……”
半晌,想出個形容詞:
“很貴。”
很矜貴。
很高不可攀。
很像高嶺之花。
她腦海中浮現出七芽山裡竹影婆娑的檐廊,風迎面刮過,少年被風吹亂的墨黑頭髮和疏懶神態,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帶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趙商商說跟他算朋友,不過一句玩笑話。
“突然覺得跟他都不像同齡人了。”趙商商惆悵地嘆了口氣。
說著說著,突然心血來潮,拿起手機搜索江巡的名字和幾個關鍵詞,葉春琳過說他在某網絡平台上粉絲非常多。
應該容易找到。
手機上跳出頁面,趙商商不斷下滑瀏覽。
看見了江巡確切的粉絲數。
看見了他的作品圖片。
看見了一系列的畫展照片。
看見了關於慈善晚宴的新聞報道,以及晚宴上畫作的拍賣價格。
趙商商數清楚了那串數字後面究竟幾個零,“……”
她蓋住手機。
“阿水。”
“嗯?”
趙商商神色複雜,語氣沉重地說:“江巡確實挺貴的。”
兩人正聊着天,程水固定在支架上專門用來直播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提示“電量不足20%”。
程水拿起手機看了看,臉色變得奇怪。她對趙商商說:“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先說壞的。”
“壞消息是,我忘了關直播,剛才咱倆說的估計都被別人聽見了。”
“好的呢?”
“好消息是,直播間人不多,沒幾個。”
趙商商無所謂,“被人聽見也沒事,咱們又沒討論少兒不宜的大尺度問題,沒說違禁詞,只說了江巡很貴,話題非常純潔。”
程水略一思忖:“‘江巡很貴’有歧義。”
“什麼歧義?”
“你說得好像很想包養他,但卻嫌價格太貴一樣。”
第6章
古丘成捧着茶杯進畫室,發現江巡盯着平板不知在瞧什麼。
走近一看,居然是清風TV的直播界面。
不過直播間漆黑一片,沒人在,屏幕上飄過“主播暫時離開了直播間,正在舉鐵”的彈幕。
“在看直播?”古丘成問。
江巡靠着椅背,摸了摸三花蹭過來的毛茸茸的腦袋,“我貴嗎?”
古丘成不假思索地說:“當然。”
甚至頗為自豪。
這兩年江巡在畫圈的名聲響了,更是一畫難求,價格炒得格外高。
古丘成:“怎麼問起這個?有人要買你的畫?讓他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