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追妻火葬場(番外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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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海貨,只要沾上一點醬油味道變鮮美極了。小祁年在就算平日里嫌棄海鮮的腥味,這些每次也能吃上許多。

大概是因為這是他和哥哥親手挖的,吃起來就是和別處的不一樣。

等到了冬天,藍星會下雪。塔克老頭會帶着兩個小傢伙在玻璃櫥窗前煮小火鍋。炭火小銅爐里的高湯煮得咕嚕咕嚕直冒泡,一碟碟新鮮的竹筍、蘑菇、肉卷之類放在一旁,在小銅爐里燙幾下便煮熟了,蘸上一點塔克爺爺自製的肉醬,味道好極了。

剛開始來的時候,小祁年吃兩碗飯就會積食,到如今小傢伙能吃下幾碗肉,小肚皮吃得滾圓滾圓的,還能活蹦亂跳。當然可喜可賀的是。隨着小傢伙變成乾飯小能手,身體自然也長高、長胖了一大截。

每次小祁年從藍星回帝都星,那變化都是肉眼可見。瞧著兒子變得更高更壯,性格也開朗了很多,帝後陛下也不禁十分欣慰。

等到祁年十歲的時候,這年冬天再到藍星時,他沒有見到哥哥。塔克爺爺告訴他,說小闌哥哥外祖去世了,小闌哥哥離開了藍星,以後有機會還會相見的。

祁年如遭晴天霹靂。可他外祖也沒有林闌最新的聯繫方式,以前的聯繫方式祁年也聯繫不上了。

他為此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此事過後,他像一夜長大,性格變得沉穩少話了許多。塔克爺爺告訴他,只要他足夠努力,以後變得更厲害,他一定能夠找到小闌哥哥。畢竟星際帝國雖然很大,要找到一個人並不是很難,只是他沒想到,後來小蘭哥哥竟然會改了姓。但他相信小闌哥哥,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人,只要他足夠努力,他們以後定會頂峰相見。

但他後來怎麼也沒想到,再見到小男哥哥時,他竟然會沒認出來。其實、其實長大後的林闌和小時候輪廓和模樣還是有些相似之處,但是身上的氣質和性格,給人的感覺和小時候簡直天差地別。

祈年印象里的小闌哥哥,就像春天裡的陽光一般,只會讓他感到和煦溫暖,是他幼小脆弱又孤獨彷徨的心靈里,讓他感到安全和平靜的慰藉,而長大後的林闌,初見時就像那高山上的冰雪,遠遠便拒人於千里之外,壓根令人可遠往而不可親近。

其實不管是少年時的林闌還是長大後的林闌,都是如出一轍的精緻好看。但是祈年也不敢相信不敢確認,他們會是同一個人。雖然在在後面的相處過程中,祈年發現,哥哥不管表面上看起來如何冷硬,其實還是和他小時候記得的模樣如出一轍,柔軟而溫暖,只是那柔軟的內心表面,包裹上了厚厚的一層硬殼,尋常人再難讓他卸下心房。要進入哥哥的心裡,並不容易。

有時候祈年也挺慶幸,正是因為哥哥對旁人的戒備與拒之門外,才讓他即使多年之後遇到哥哥也還有機會。他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幸運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也不過是得償所願而感到滿足罷了······

後來,林闌收到關押蕭春生監獄發給他的消息,說是肖春生想見他一面。

自從肖春生入獄後,蕭白的母親很快和他辦理了離婚手續,幾乎所有的財產要麼歸了他的那個alpha兒子,要麼歸了他這妻子。

聽說他這前期,很快又重新找了一個年輕帥氣的alpha,壓根再也沒有去監獄里探視過蕭春生。

蕭春生沒了聲望、沒了錢,也沒了安妮長公主的庇護,連探視的親人也沒有,在監獄里的日子並不好過,恁是路過的老鼠都能欺負他幾下的地步。他為此瘋魔暴怒了好長一段時間,惹怒了管理監獄的巡警,狠狠修理了他一番,他再怎麼不滿,也只能夾起尾巴做人,不敢再輕易造次了。

天上地下,只是一瞬之間。

他剛入獄時,也提出過很多次想見林闌,但林闌壓根一點都不也不想見到他,都被他拒絕了。這次是監獄裡面發來信息,說蕭春生得了不治之症,身體狀況急速轉下,大概沒剩多少時日了。

也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了結,林闌還是去監獄裡面見到他最後一面。

蕭春山躺在窄小隔間裡面的單人床上,身體已經瘦得脫了相,臉色青黑、眼眶凹陷,早已沒有了當初哄騙女人的本錢。

對於蕭春生這種最看重功名利祿的人來說,讓他失去他苦心經營來的聲望與財富,簡直比殺了他還令他痛苦。這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東西,其實並不是貧窮也不是疾病,而是人的心魔,人若生了心魔,並執迷其中,便如何也得不到解脫。

林闌看着如今模樣的蕭春生,對他心裡生不出同情,但也並沒有什麼快意的感覺。他知道這個人當初本來可以擁有美滿的家庭,有着美貌溫柔的妻子,伶俐可愛的小孩,但是他不滿足,也不知道珍惜。即使如此,他本來也沒遭什麼報應,他本也可以過着不缺聲望也不缺財富的生活,但是他還不滿足,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肯放過。所有人在他看來不過都是工具罷了,為了滿足他自己在乎的東西,他認為所有人為他犧牲理所應當。

蕭春生見到林闌,激動地掙紮起來。但是他如今連坐起身都很困難,只能狠狠的干瞪着他,眼神劇烈震顫着,手指顫抖地指着他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孽子!沒有你這個孽子的話,我便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你、你怎麼不去死呢?!”

林闌感到一股巨大的荒謬從心裡油然而生。自己來看蕭春生最後一面,其實也挺可笑的,就這樣的人,值得他多費什麼心力和情緒?!

林闌一點也不打算讓他好過,他走到他跟前,眼裡不帶一絲感情,聲音平靜道:“你這麼恨我,就像我當初如何恨你一樣,但那又能如何呢?!你的恨,對我的生活造成不了一點影響,就像我的恨,對你當初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影響。如今你什麼也沒有了,生命垂危卻也只能沒有尊嚴的躺在這張單人床上,嘖嘖嘖,真是可憐吶——”

蕭春生捂着自己胸口,嗓子像破風箱一般去年的粗喘了幾口氣,他眼睛睜得極大,就像是和空氣中的什麼做着極其激烈的鬥爭一般,最後沒能挺住,直接咽了氣。

蕭春生就這麼沒了,林闌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大概還是從頭至尾感到的虛妄和荒謬吧,有些可能讓你感到無比在意的人和事,便坍縮在一瞬間。人生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到底沒必要太過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