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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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昨夜周敘從二皇子府上出來, 被姚大人知道了,聽說今日姚大人找他,他稱病沒去, 姚大人臉色不大好看。”

徐逸搖頭, “真是一條瘋狗, 這麼做不是撕破臉了嗎……”

鬧得如此難看,姚大人豈會忍他。

蕭言卿淡淡道:“周敘不傻, 他既然投靠了二皇子, 就會展示自己的誠心, 遲早是要撕破臉的,藉此也可以看看二皇子能不能護得住他。”

徐逸頓時明白了, 以周敘的厚臉皮, 若是二皇子護不住他,恐怕立馬就會回到姚太傅身邊伏低做小。

姚太傅身邊的能人是多,但像周敘這般心狠手辣的並不多見。

魏貴妃一黨勢均力敵,姚太傅若不接受, 以周敘的性子,恐怕會再背棄一次。

比起二皇子和周敘, 徐逸更看不慣三皇子趙誠, “這趟回來, 功勞倒全是他的了。”

趙誠去了廣陵,被當地官員拿着美酒美人哄了三天, 便暈頭暈腦分不清方向, 四爺連傅大人的葬禮都沒參加完就要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好在這趟並沒有白跑, 藉著三皇子的名義將轉運使、提舉茶鹽司一等全都下了牢獄, 魏貴妃一黨胃口越來越大,恐怕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之前他還以為陛下扶持的是魏貴妃一派, 如今看來,似乎是障眼法。

蕭言卿搖頭,“無妨,重要的是看陛下接下來的安排。”

徐逸明白,廣陵貪污案辦完,太多的肥差出現了空缺,最終的決策權還是在陛下手裡。

陛下身子越發差了,如今為誰打算,就可見是給哪一位皇子鋪路。

這次將四爺派過去處理貪污案,就是想將魏貴妃一黨的矛頭對準姚太傅,兩黨相爭,漁翁得利。

只是有姚太傅一黨和魏貴妃一黨在,陛下真的能如願嗎?

怕是又一場血雨腥風。

馬車從興國坊蕭家西邊角門進去,蕭言卿剛到書房,就有婢女過來傳話,說老夫人找。

徐逸偷偷看了他一眼,懷疑是老夫人聽說了什麼。

蕭言卿嗯了一聲,去裡間換了一身茶褐色交領杭綢直,朝老夫人住的壽安院走去。

他到的時候,蕭老夫人在隔壁小佛堂里還沒出來。

也沒人去知會,只一個婢女將他領進廳屋,倒上茶水就下去了。

蕭言卿沒喝茶,他歪在圈椅上,右手不自覺在旁邊几子上輕輕叩着,這是他想事情時候的習慣。

他知道,母親早晚都要去小佛堂里念念經,但今天太早了,往常都是入睡前才去的。

這是在給他下馬威。

當然,他也知自己這次做的有些過分了,沒知會她一聲就大張旗鼓派人去廬州接人。

只是他不得不如此,官場複雜,他沒有太多的精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只想快點解決。

母親重禮教門第,當初迎娶白氏也是礙於這是父親定下的婚事,實則她並不怎麼滿意。之前藉著舉辦賞花宴的名義給他相看,邀請的皆是京都城內有名望的家族。

若不先斬後奏,母親定會阻止。

身後傳來掀簾的聲音,蕭言卿起身,看到扶着嬤嬤出來的蕭老夫人,行了個禮,“母親。”

嬤嬤側身避開,低下頭恭敬道:“四爺。”

蕭老夫人彷彿沒看見,繞過人徑直坐到榻上。

嬤嬤給她倒上一杯茶,蕭老夫人閉上眼睛,轉動着手中的佛珠。

蕭言卿笑了笑,自己坐了下來。

屋子裡十分安靜。

嬤嬤見兩人都不說話,無奈看了眼身邊的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夫人,四爺既然過來了,就先聽他怎麼說,四爺剛從南邊回來,公務繁忙,莫耽誤了事。”

也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她,蕭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看向左下首坐着的四子,淡淡道:“那就說說吧。”

他大張旗鼓派人去廬州接人這事,她還是從余老夫人口中才得知,他並沒有隱瞞此事,稍微一打聽便知,都好奇他看中了誰家的小娘子?聽人說,他南下途中就帶着一位十分美貌的女子。

蕭老夫人心中驚訝,但為了護着蕭家和兒子的臉面,只得違心說他心裡有數,家裡不做干涉。

蕭言卿平靜問:“母親知道了什麼?”

蕭老夫人皺眉問:“你將人藏在了景明坊那處宅子里?”

蕭言卿搖頭,“只是讓她暫住了幾日。”

蕭老夫人不管是不是暫住,她關心的還是那女子的身份,“她是哪家的女子?”

蕭言卿回她,“母親也認識,她叫孟椒。”

蕭老夫人皺眉,孟椒,這名字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她扭頭看向旁邊的嬤嬤,嬤嬤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然後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聽完,蕭老夫人瞪向兒子,她不好發火,壓着脾氣頓了頓道:“你若是納妾,我不管你,若是娶她進門,我不同意。”

只是她心裡也清楚,若是納妾,他也不會如此招人眼目。

她這個兒子,心思極深,做任何事之前就在心裡謀劃過好幾遍。

不知會家裡一聲便去接人,自然是知道她會在外人面前護着他。

果然,就見蕭言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母親,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慾。”

蕭老夫人轉着佛珠的手停住。

若是兒子以家主的身份抗衡,她就算不滿也沒辦法。

但他說,他也有七情六慾,有私心。

蕭老夫人心裡一軟,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從小虧欠頗多。慎兒從小就作為家裡的繼承人,背負的東西太多,她既心疼又驕傲。老三一出生就體弱多病,她怕養不活,親手照顧。唯有最小的他,被她疏忽的徹底。

老大沒了後,族裡鬧翻了天,說他們這一脈無枝可依,選了四五個旁支孩子送過來。老二天天往她這邊跑,想要她認下他,就連老爺都有些鬆動了。

還是老四自己站了出來,說自己願意棄武從文,當時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但老爺偏偏力排眾議。他也不辜負全家的期待,後面連中三元,比他大哥還要出息。

那幾年蕭家的日子並不好過,朝中結黨營私,太子被廢,支持太子一黨的許家、劉家、蕭家等一眾文官世家被極盡打壓,許家、劉家等沒落的沒落,抄家的抄家,只有蕭家苦苦支撐,內憂外患。

若不是老四後面攀上姚太傅一派,蕭家恐怕也要出事。

只是其中的艱辛,她自然是難以想象的。

蕭老夫人緩和了臉色,但還是有些不滿道:“你想要娶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到?那孟氏……剛和離,還是一個小官的原配,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家中又無資產,父親只是個秀才,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可丟不起,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寒兒吧,他還未成親。”

“寒兒的婚事我自有安排,孟氏很好,娶她兒子並不覺得委屈,還望日後她進門,母親不要為難。”

蕭老夫人氣得呼吸都重了,這還沒進門呢,就開始護着了,“你就非她不可?”

蕭言卿聽到這話,收起臉上的笑意,擡頭看向蕭老夫人,神色嚴肅道:“母親,整個朝堂中,蕭家比清流一派還要乾淨,如今局勢緊張,蕭家若想自保,不能太乾淨了。”

蕭老夫人聽了一愣,她不懂朝堂局勢,但她聽懂了兒子口中的意思。

就她所熟悉的余家,余家大爺撐不起門戶,小輩更是沒一個有出息,出現青黃不接的局面。不說余家,就拿國公府彭家來說,後院也是一團糟,父子倆個都是風流人物,經常因為女人鬧出事。

不像蕭家,蕭家曾經是清流中的砥柱,因站錯了隊遭受打壓,但家風不改,每一輩都有出色的弟子,哪怕是混不吝的老六,那也只是將自己關在院子里,沒在外面闖過禍事。

確實太乾淨了,太乾淨了就容易招人恨。

比如老四這次的南下,哪怕她一個後院婦人,也知道陛下沒安好心,好在平安回來了。

不過她也清楚,兒子這麼說,也是為了勸服她。想要讓蕭家“不幹凈”,多的是辦法。

何苦讓他委屈。

但到底還是有幾分鬆動,若是涉及朝堂,她自然不好插手,問了一句,“你將作何打算?”

蕭言卿便知母親是同意了,低頭道:“到了京都後,安排他們住在景明坊那邊,她也從那裡出嫁,到時還請母親多操心,媒人就讓彭夫人出面。”

蕭老夫人見他連媒人都選好了,心裡又是一氣,“你倒是上心,恐怕連日子都選好了吧。”

蕭言卿笑了,“知子莫若母,兒子看五月二十八這個日子就很不錯。”

五月二十八,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了。

蕭老夫人無語,懷疑今日就算自己不找他,他也是要過來的。

氣完又覺得有些好笑,“你就這麼喜歡?”

這個兒子平時心思難猜,很少這麼緊張一個人。

蕭言卿笑着回了一句,“母親不是也誇她懂事賢惠嗎?如今正好做了你的兒媳婦。”

蕭老夫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哪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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