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幾聲清脆的聲響,轉瞬間,地上的茶水便冒起騰騰水霧,室內頓時繚繞一股裊裊茶水的清香。
然後胤禛便轉過了臉去,秋月睜着一雙杏眼,只能看着他冷峻的側臉。
待胤禛再轉過來時,眸色已恢復平靜,只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復又瞧了一眼秋月蒼白卻異常生動的小臉,冷哼了一聲,箭袖一甩,兀自出了裡屋。
胤禛走到樓下,沉着一張臉,陰翳的目光掃了一圈跪了一屋子的奴才,厲聲道:“今晚的事,我若是聽到誰嚼舌根,或是在外面聽一點風聲。那嚼舌根的奴才立刻給爺杖斃了,那聽到的奴才也給爺攆出去。”
屋子裡的奴才哪個敢觸雍親王的眉頭,立刻戰戰兢兢的叩首道:“奴才遵命。”
雍親王見眾人的服帖,又想起方才的事,竭力壓下的怒火又上躥了起來,對跪着的夏悠琴和錦心兩人冷聲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上去,給爺好生伺候着。”
說完,便沉着一張臉,一甩箭袖,率先出了屋子。
蘇培盛只來得及對夏悠琴說了一句:“快上去伺候年福晉。”便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待胤禛等人離開,夏悠琴和錦心兩人對望了一眼,便急急的上了樓去。
兩人進了屋,只見滿室的狼藉,秋月還獃獃的站在門邊,臉色蒼白,氣喘噓噓。
夏悠琴和初蕊心下一驚,忙避開地上的碎渣,上前扶了秋月在床榻上坐下,替她除去鞋襪,蓋上薄被。
秋月現在到有些還不敢置信,她竟然對着胤禛大吼大叫了,並且還指責了他。他竟然沒對自己發火,也沒處罰自己,就這樣走了。
秋月獃獃的想着,連錦心兩人進門,扶了她坐下也沒發現。
待她意識到房間多了兩人人時,錦心兩人正在打掃房間。
秋月想起初蕊,忙問道:“初蕊怎麼樣了,可還是在挨打。”
夏悠琴安慰道:“主子放心,初蕊不過挨了幾板子爺就離開了。那些人知道爺是氣話,所以後面的板子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並不痛的。”
秋月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若因着我的緣故,讓初蕊糟了秧,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
夏悠琴想了想,嘆道:“主子若真為著咱們着想,也不該同爺置氣。現下爺在起頭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倒霉了。”
秋月聽了這話,只冷漠道:“只要你們幾人沒事,其他人我卻是管不了這許多了。我有事的時候,除了你們幾人,府里又有哪個是真正關心我的。”
錦心想了想,道:“也是這麼個禮,平日里也沒見她們對主子有多好,也活該他們倒霉,幸好爺不在莊子里了。”
想了想,又擔憂道:“倘若她們受了罰,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在主子的頭上?”
秋月冷笑道:“哼我現在可是誰都不怕了,萱兒都被她們給害了,我還有什麼好懼的。”
夏悠琴安撫道:“這點倒無需擔心,方才爺離開前不是說了,這事就當沒發生,那些人不敢嚼舌根的。”
“哼,我如今得罪的人多了去,在添上一兩個我也是不懼的。”秋月坐在床上冷笑道,“我指着我好性兒,把我當猴耍。以前怎麼在背後中傷我,我都無所謂。可她們現在真的是太過分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這筆帳,我總要討回來的。”
錦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主子能這樣想,真真是太好了,以後咱們在也不用這麼憋屈了。”
連夏悠琴也是連連點頭,“若依着主子從前的性子,在這深宅大院裡面,真的是一點保障都沒有。”
然後,她後怕道:“主子也真真是大膽,奴婢進府也有幾十年了,從沒見過有人敢和爺叫板。”想了想,又添了句,“頂嘴的人都沒有,主子這兒可是頭一份。”
錦心也道:“我伺候主子也有十來年了,除了今天,還從沒見過主子和人紅過臉。”
夏悠琴聽了這話,笑道:“今天主子和爺這樣吵了一架,雖說挺嚇人的,可正是這樣,倒讓我真真正正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