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在黃梨木梳妝台前,看着鏡中的自己,那是一張不笑的臉,眸中透出絲絲的倦怠,古瓷般的肌膚,晶瑩中透出一絲蒼白。
讓初蕊給簡單梳了個小兩把頭,上面只簡單戴了幾個挖耳簪子,連她一慣喜歡的白玉簪也懶得帶了。
從梳妝台撿了兩個碧綠的耳墜子戴上,便扶了初蕊出了門。
烏喇那拉氏見了秋月的臉色,倒有些疑惑,她不正是得寵的時候么,怎的面色這麼不好?
想起在宮裡時德妃的話,和秋月當時的表現,烏喇那拉氏有些瞭然的笑了。
不過一瞬,便斂了笑,關切道:“妹妹怎麼了,臉色這樣蒼白,莫不是昨兒夜裡着了涼?這天可是變了,妹妹可要好生照顧自己啊”
秋月對她笑了笑,“謝福晉關心,妾醒得。”
李氏見狀,不免又刺了秋月幾句,不外乎是她身子骨不好,還霸着爺等等。
秋月聽着心煩,也沒心情理會這些,向烏喇那拉氏告了聲“頭有些暈,想回去休息。”便離開了上房。
出得門時,細雨已經停了,陰霾的天空也晴朗了起來。
清新的空氣混合著淡淡青草的氣息,讓秋月的心寧靜了一些。
“不回去了,咱們去大花園逛逛,也散散心。”秋月說道。
自打回府,秋月很少出自己院子,現在提議走走,初蕊便也同意了。
兩人走到大花園,便有些倦了,初蕊道:“主子,咱們到前面亭子歇歇腳。”
見秋月點頭應了,便扶了她走了過去。
大花園的水榭,一片清新靜謐。
“若此時有琴,彈奏一曲,倒也美妙。”秋月看着在微風下吹起淡淡漣漪的瀲灧湖面,輕輕嘆道。
“主子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在院子里彈彈,倒也無妨。主子又不是那戲子,怎麼能在這大庭廣眾下彈琴呢?”
秋月聽了這話,不可置否,輕笑道:“我也就說說而已,知道了。”
這時,從遠處傳來丫鬟的聲音,“四阿哥,您慢點,四阿哥……哎唷……”卻是那個丫頭摔倒了。
秋月心下瞭然,對初蕊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才下過雨,路也怪滑的。丫頭摔倒了事小,若四阿哥摔倒了,可就事大了。”
“是。”初蕊領命去了。
不時,便領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走了過來,後面還一瘸一拐的跟着一個丫頭,卻是耿氏身邊的大丫鬟雨娟。
雨娟見秋月,忙行禮道:“奴婢給年福晉請安。”
又見弘曆一眨不眨好奇的盯着秋月,忙道:“四阿哥,快給年福晉請安,四阿哥……”
弘曆穿着一身絳紫色綉福字秋裳,戴着一頂黑色小圓帽,圓潤白皙的小臉,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秋月。
長得真像鈕祜祿氏,特別是那雙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蛋。不過那眼睛中狡黠的神韻,卻是鈕祜祿氏所沒有的。
她的雙眼一直是平靜無波的,讓人瞧不出絲毫的情緒。
秋月瞧他着實可愛,止住了雨娟的話,朝他招手道:“弘曆是吧,都長這麼大了,過來,給年額娘看看。”
雨娟面色遲疑,着急的不行,都說年福晉善妒,又愛使小性子。這時候看到了四阿哥,若想起了她的小格格,會不會……
想到這裡,雨娟打了個哆嗦,心裡不斷埋怨自己,怎麼就沒看好四阿哥,讓他偷偷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