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喇那拉氏坐在上首,看着她那模樣,心下滿意:真是我見猶憐,若不是出身太低,光憑外表,比起年氏也不遑多讓。
那粉衣女子五官雖也精緻,但比起綠裳女子,卻少了一絲韻味,多了些許木訥。
烏喇那拉氏看着眾女的心思都在這綠裳女子身上,卻忽略了這粉衣女子,心下便暗自皺眉:這女人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這性子,簡直就是鈕祜祿氏的翻版。一樣的沉靜,一樣有些木訥,一樣的讓眾人忽視。
烏喇那拉氏心下一凜,說不定這粉衣女子才是個真真厲害的。
想到這裡,烏喇那拉氏復又瞧了眼綠裳女子,細細打量。她雖表面淡然柔弱,但見過年氏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她便給人有了一種浮於表面的感覺。
若是年氏,剛才李氏的話,她就不會主動接過來。只會淡淡的給李氏一瞥,而不會主動招眾人的眼光。
烏喇那拉氏想到這裡,嘴角浮起一抹端莊的笑:這綠裳女子出嫁前也小有薄名,看來是個被人捧慣了的主,不足為俱。不過,這粉裳女子么,烏喇那拉氏又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
嶄新旗裝,料子不過是普通緞子,琵襟小圓領,馬蹄袖子上也沒有繡花,很是素凈。衣服樣式雖一般,但勝在她年輕,這樣式看起來,倒讓她顯得老成了許多,也比實際年紀大了一些。
烏喇那拉氏心裡輕哼一聲,她倒真是狡猾,從進來倒現在,竟沒出過一絲的差錯。
不錯,出了有些木訥,她表現的太完美的,完美的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越是這樣的女人,越不能小瞧。烏喇那拉氏垂下眼眸,輕輕覓着花茶,想到。
烏喇那拉氏放下手裡的茶盞,瞧了天色,對身後穿着淺藍旗裝的丫頭道:“去請年妹妹過來。“
那丫頭福身道:“是。”
正打算往外走,就見守門的小丫頭便進來稟道:“福晉,年福晉身邊的初蕊過來了,說是有事稟告。”
烏喇那拉氏道:“讓她進來。”
“是。”小丫頭躬身退了出去。
初蕊進來給眾女人請安後,方躬身敬道:“稟福晉,我家主子今兒個起床後便覺得身子有些不適,現在正卧床休息。主子說為免過了病氣給眾位福晉、格格,今兒個便不來了,讓福晉您不用顧慮她。”
烏喇那拉氏點頭道:“知道了,年妹妹素來是知禮的,定是病的比較重了,才來不了的。”
頓了頓,繼續道:“可是請了太醫。”
初蕊道:“主子不讓奴婢請,說今兒個是兩位妹妹的好日子,她不好放了忌諱,只說休息一會便好。”
李氏插嘴道:“昨兒個年妹妹還好好的,今兒個就病了,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哎我怎麼就沒年妹妹這好運道呢?”
初蕊聽過了這話,面不改色的對李氏恭敬道:“回李福晉,若您想病,自容易的。我就愛主子素來身子就弱,李福晉這話傳到王爺的耳朵里,怕是就不好聽的。”
李氏面色立刻變得青紫,這個丫頭居然趕在這麼多人面前奚落她。
眾人聽了這話,幾乎要笑了出來。但見李氏那臉色,生生的忍住了。
眾人怪異的眼神,李氏哪裡感覺不到。
她深深吸了口氣,手在桌上狠狠一拍,“你不過是個下濺的奴婢,竟也敢指着起主子。”
說到這裡,眼神凌厲的盯着初蕊道:“年氏就是這般教奴婢的,來人,給我掌嘴。”
初蕊下跪道:“奴婢不敢指責李福晉,只是方才李福晉說我家主子是故意病的,事實卻並不是如此。奴婢只是把實情告訴李主子罷了,若李主子執意要罰奴婢,奴婢也不花可說。”
李氏從進府以來,哪裡受過人如此頂撞,氣渾身顫抖起來,手指指着跪在正屋中間的初蕊,對身後的丫鬟倚紅厲聲道:“還愣着幹嘛,還不快給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