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雖知道秋月的話不錯,但聽了仍皺了眉,“如今朝野上下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倘若他日……”
秋月打算道:“妾不過一介婦人,不懂前朝之事,只是為著爺的身子着想罷了。”
胤禛緩了臉色,點頭道:“你如今頭等大事便是為爺生個兒子,其他的也無需多想。況且你身子骨弱,受不得大熱大寒,這園子倒適合你。”
“爺平時在書房時讓蘇培盛弄個冰盆在旁邊,就是花費也是有限的,再不濟從妾的院子省出一些份例也無妨,可不能生出這‘剖腹藏珠’的脾性兒。”秋月勸道。
見胤禛面色淡淡,秋月復又勸了幾句,直到他應聲了這才作罷。
在園子住了半個月,縱使胤禛不時那重欲之人,也得紓解慾望。若去後院別處,又怕秋月耍脾氣,平日倒也罷,可現在她懷着孩子,胤禛也得顧着這一層。
因此,便選了兩個模樣清秀的小丫頭養在外院,偶爾慾望來了,便宿在書房瀉火不提。
而秋月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胤禛背着她養人的事,便是她知道,也無能為力。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妾。
何況,僅憑胤禛對她的那麼一點寵愛,根本不足以對抗他生活了快四十年的信仰。在他生活的環境里,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事。
秋月無法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社會,她不是神
而有了孩子之後,她的一顆心都放在孩子身上了。有了上一次切膚之痛,她不是剛懷孕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吳下阿蒙。而且現在她的一應大小之事夏悠琴都會安排的很好,跟着她,秋月學了很多。
懷孕七個月秋月整個人已經圓潤了不少,每當她倚在炕上為小寶寶讀書,或者彈琴時,周身總會散發初溫潤恬淡的氣息。
加上她本就生的貌美,一身氣質也不同尋常,現在整個人就像個發光體似的,常常讓春纖和素雲兩個小丫頭看的呆愣不已。
養胎的日子無聊,秋月除了給胎兒讀書彈琴,更多的時間則是把夏悠琴春纖素雲三人聚在一起,給小寶寶做衣裳。
這日,胤禛陪秋月吃了午飯後便去了書房,秋月倚在涼塌上,想着胤禛腰間常用絲繩系的那塊片狀羊脂玉牌,溫潤潔白,質地上乘,便尋思着替他打一根絡子。
喚了夏悠琴進來,同她說了打絡子的事。夏悠琴笑問道:“主子想打什麼絡子,裝什麼的?”
秋月與她細說了,夏悠琴道:“主子想打什麼花樣子,什麼顏色?”
秋月道:“爺喜穿石青之類的暗色系衣裳,不如打個松綠的,或者柳黃。”
夏悠琴道:“那主子要什麼花樣呢?”
秋月道:“共有幾樣花樣?”
夏悠琴道:“一炷香、朝天凳、象眼塊、方勝、連環、梅花、柳葉。”
秋月道:“前兒不是替我打了個絡子,那是你什麼花樣?”
夏悠琴道:“那是攢心梅花。”秋月道:“就是那樣好,你教教我。”一面說,一面叫春纖拿了線來。
待一切完畢,便悉心學了起來,索性秋月會針線,這打絡子倒也難不倒她。
慢工出細活,不過幾日便將絡子打好。雖頭一回做,成品倒不錯,比那坊室賣的也不遑多讓。
因園子里秋月的身份最高,她身子也一日重似一日,便免了眾人的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