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惠摟着胤禛的脖子,“額娘教認字了,三字經上的字福惠都認得了,額娘說明兒教福惠念百家姓。”
父子倆說話間,秋月沏了一蓋碗茶遞予胤禛道:“爺請用茶。”
胤禛見秋月生疏了不少,便把話題往福惠身上引道:“幾天沒見,福惠又重了不少,只怕再這樣下去,爺都抱不動了。”
福惠聽了,可不幹了,“阿瑪胡說,額娘每天都不許福惠多吃點心,福惠沒胖,還瘦了,就是因為沒有吃點心。”
聽他告狀,秋月涼涼道:“昨兒是誰將普洱膏子濺了水,讓一匣子上好的茶葉就這麼棄了的,你好好意思像你阿瑪告狀。”
而此時,胤禛雖面色如常,暗地裡心緒卻起了波瀾:不過幾晚沒來,他竟然對這個場景這般懷念,人雖在鈕祜祿氏那兒,心裡想的卻是秋月。
想到這裡,胤禛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微微蹙了蹙眉。他不喜這種心思不由理智控制的感覺,總覺得被人操控了似的。
瞥了一眼秋月淡淡的側臉,心裡又是一陣安涼:這是爺的女人,爺寵着她念着她也是很正常的。
這般想着,心裡舒坦多了,遂對福惠道:“你額娘教你規矩才是正經,以後更得好好管教,記住,慈母多敗兒。”
秋月朝福惠眨了眨眼,低聲應了是。
一時晚膳備好,三人用了飯,胤禛考校了福惠這兩天的功課,又親自教他認了百家姓中的幾個大字,待福惠睡意上來,便讓人將其抱了下去。
秋月親自伺候福惠睡下,這才扶着夏悠琴,慢慢往東廂房走來。想到胤禛在裡面等着,秋月不禁有些躊躇,他不來時盼着他來,待他來了,又不欲見他。
想到此處,秋月也不往東廂房那兒走了,扶着夏悠琴的手,往後院亭子走去。
見狀,夏悠琴不禁問道:“主子,爺可還在內室等着主子呢。”
秋月也不理她,只懨懨道:“今兒睡多了,頭悶的緊,陪我到後面走走,散散乏。”
“可主子就算要去後院走走,也該同爺說一聲呀。”夏悠琴勸道,心裡也知道幾分。人沒來時盼着,來了倒膽怯了。
她卻是想岔了,秋月可不是這世間的女子,一面盼着見胤禛,一面又因為他合理的出軌恨着他,恨着自己,也恨着這個可悲可憐的朝代。
因此現在心裡也是亂的緊,既想給胤禛一腳踹到河裡,不想見到他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另一方面,又想讓胤禛給她道歉賠禮,反正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剛陷入愛河的普通女子。
見她不聽勸,夏悠琴也只得使眼色讓春纖給稟胤禛,她則又想招幾個丫頭婆子跟着。秋月本就心裡悶煩,不由呵斥道:“別這麼多人跟着,你陪我去就行了。”
說完,一把甩開她的手,一個人往後院走去。
夏悠琴見狀,也不敢多說,急急跟了上去。
卻說胤禛在內室沒等到秋月,卻等來了春纖。面色如常的聽春纖說完,胤禛淡淡道:“昨兒福晉幾更睡的,睡的可好。”
春纖在一側垂首,怯怯道:“昨兒夜裡是夏姑姑守夜,主子二更天就歇下了,但今兒早上卻比平時晚起了兩個時辰。”
胤禛卻是明了,她雖然歇下了,卻一定沒睡着,不知怎麼在輾轉反側呢,現在可不是就犯了左性兒。心裡又嘆了一聲,都是生了兩個孩子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兒似的,這麼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又想起她送福惠回屋時不過穿了件常服,想到這裡,胤禛倒開始擔心她的身子了,只怕不能受住着露寒,忙起身道:“將你主子的披肩取出,跟上爺。”
說完,兀自起身,信步踏出了屋子,往後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