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聽她這麼說了,猛的停下了腳步,一雙深潭似的黑眸直直盯着秋月的眼睛,“在朕心裡,你就是!”說完,也不看秋月的反應,徑自向前面走去。
在朕心裡,你就是!
在朕心裡,你就是!
就是與眾不同的!
這是他的意思,她懂。
這是他的表白么?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看着胤禛一貫沉穩的背影略有些局促,秋月愣了愣,頓時笑了。
如玉的容顏熠熠生輝,看在船上弘曆的眼裡,只覺得世界的一切都離他遠去。
此刻,他的眼裡,心裡,只有這個笑,這個從眼裡,從骨子裡透出的笑。
她是愉悅的,是幸福的。
而時時注意着弘曆的鈕祜祿氏,見弘曆此刻的表情,哪裡還不明白。
她心裡發狠,迅速斂下了深眸。
秋月不過愣了片刻,就被夏悠琴喚清醒過來,疾步跟在了胤禛身後。
宴廳很大,大臣坐左邊,命婦坐右邊。
因此刻園中秋月分位最高,自然坐在了胤禛桌位的左側&ash;&ash;這個平日里烏喇那拉氏的位置。
胤禛落座後,見秋月領着福惠往旁邊走去,蹙了蹙眉,開口道:“此番不過是小小的家宴,年氏,你和六阿哥坐到朕身邊便是。”
秋月不知胤禛如何會有這個想法,愣了愣,勸道:“皇上,此事於理不合。”
福惠才不管合不合,牽着秋月的手搖道:“我要和阿瑪坐,福惠要和阿瑪坐在一起,額娘。”
“年氏,你想抗旨?”
秋月:……
和胤禛對視片刻,仍在他的視線中敗下陣來,略有些無奈福身道:“臣妾遵旨。”
語畢,牽着福惠在胤禛身邊坐了。原本每人面前都是一張長榻,秋月和福惠兩人坐一榻也不覺擁擠,而胤禛面前的榻規格自然比妃嬪的要大,三人一塌,亦不覺得擁擠。
見秋月聽話,胤禛冷峻的面容略緩了緩,偶爾聽福惠的童言童語,還會勾一勾嘴角,或順着福惠的小手指,看一眼湖面熱鬧的場景。
這讓下面坐的大臣命婦覷見了,無不驚奇。
果然是子憑母貴,皇上也忒寵愛六阿哥的一些。在皇上面前如此無力,皇上不僅不治罪,還會笑。
她們也算三生有幸了,竟然能見着冷酷的雍親王,不,冷漠的皇上笑。
鈕祜祿氏見大家都坐定,瞧了瞧時辰,見胤禛垂眸喝茶,忙稟道:“皇上,此刻已經午時了,可是要擺膳?”
胤禛看了看亭外,點頭道:“時辰也不早了,擺膳吧,讓咱們大清的勇士們吃飽了,表演一場精彩的比賽,讓廳中眾位也高興。在此次斗龍舟比賽中,那一隊獲勝了,朕重重有賞。”
傳話太監在亭外將此話高聲喊了一遍,讓湖面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很快,下面便傳來一陣歡呼聲,然後便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胤禛似被節日的氣氛感染,心情頗好道:“其中表現優秀着,朕額外有賞。”
此話一出,又引起了一番騷動。
很快,身着淺粉色宮裝的宮女們排隊一次進來,手裡都捧着一色捏絲戧金五彩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