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腮邊帶淚,嘴角卻慢慢勾起,將胤禛指尖的絲絹抽走,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噗嗤’笑道:“妾身這是感動的,只是沒想到爺……”
想起剛才胤禛彆扭的樣子,秋月止住了接下來的話,但兩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胤禛聞言,又重新坐會椅子上,冷聲道:“你們女人就是這樣,高興也哭,傷心也哭,感動也哭……”
秋月又笑了起來,聲音清亮中帶着一絲沙啞,“爺難道沒聽過‘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么。”
胤禛拿起看了一半的摺子,若無其事道:“其他女人是不是水做的,爺不知道,不過你嘛,倒確實是水做的。”
見胤禛沒有看她,秋月嗔怪的睨了他一眼,轉過頭,在書架上找那本書。
待再次轉過身時,書案上的那個荷包又被胤禛放入懷中了。
書案被胤禛佔據了,秋月便將書放在不遠處的涼炕上,又從書案上拿了一方墨硯,一隻她常用的揮毫,便坐在炕上抄寫起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就在胤禛看摺子,秋月抄書中,安靜的渡過了。
兩人的相處倒也越來越融洽,雖然胤禛一貫的強勢,但在秋月巧妙的軟言中,倒也相安無事。
有時候,一些小小的摩擦,到像是平淡生活中小小的催化劑,倒讓兩人的感情漸漸深厚了起來。
秋月很是享受這樣的胤禛,強勢,倔強,有點小彆扭,容不得別人忤逆他。但當你主動認錯,給他台階下時,他也不是一點不留情面之人。
這樣不完美,但真實的胤禛,讓秋月心裡越來越歡喜,只覺得自己滿腔的柔情都是為了給這個人。
而胤禛,對秋月的悉心伺候越來越滿意,只覺得這樣的日子,讓他一貫冷硬的心也柔軟了許多。
而府里的那些女人,秋月暫時將她們忘了,胤禛卻壓根兒沒想起過。
烏喇那拉氏有什麼東西打發人送過來的,一概都是蘇培盛和夏悠琴在管,秋月倒做了甩手掌柜,每日悠哉度日。
雖說如此,胤禛在園子里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處理公務。
因胤禛小時候中過暑,所以很是怕熱,剛進了六月,胤禛便讓人在書房裡擺上了冰盆,每日吃食也用的甚少。
加上工作強度一直這麼大,所以整個人就這麼瘦了下去,這到讓秋月看着暗自心疼不已。
遂每日讓淡墨做不同的吃食,好讓他多吃幾口。
偶爾她也會下廚為他做些涼食,雖說賣相不怎麼好,味道也一般,但胤禛每次都很給面子的多用了一些。
這倒讓秋月心裡好笑,胤禛倒很為她的面子着想么。
這不,參加完年夫人的壽辰,又在園子住了一個多月,也就進了八月。
因胤禛這幾個月一直住在園子里,連初一十五都沒有回府,這日,烏喇那拉氏便打發了王府總管高福過來,詢問八月十五宮裡宴會之事。
當然,也打發了身邊的李嬤嬤探望秋月的身子,畢竟秋月打着靜養的旗號在園子里住着。
秋月接見了烏喇那拉氏的奶娘,又對烏喇那拉氏的關心表示的感謝,對那嬤嬤言語間的打探都輕描淡寫的撇了過去。
李嬤嬤坐在椅子上,當然,只靠了半邊,躬身問道:“不知道年福晉什麼時候回府,福晉可是想念的緊。因府里雜事眾多,一直沒抽空過來看年福晉,福晉讓奴婢和年福晉解釋,望年福晉不要放在心上。”
秋月左手端着青瓷蓋碗,右手輕輕撚起茶蓋,緩緩闔了闔。
這個普通的動作,被她做出來卻是這麼的優雅流暢,隨意安詳。
李嬤嬤是過來人,看了秋月一系列的動作,又細細的觀看了她的神色心裡嘆道:年福晉雖竭力淡然,但她眉宇見暗含的春色,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又想起府里其他含酸帶醋的女人,不禁在心裡搖了搖頭。
光憑年福晉這份風姿,現在得了爺寵愛後,又這般明艷動人,她們哪裡是她的對手。
卻聽秋月淡淡開口道:“嬤嬤說的哪裡的話,我因這病,修養了這麼久,沒去給福晉請安,本就已經心下惶然。聽了福晉這話,倒真真讓我無地自容了。福晉每日操勞府里上下這許多的事情,我這點小事,又何必勞福晉費心呢?”
她輕輕抿了口茶,擡頭看着李嬤嬤道:“嬤嬤這次回去,替我好好謝謝福晉的關懷,等我這病好了,在回復給福晉道謝。”
李嬤嬤躬身應了,又期期艾艾的開口道:“那這次的宮宴年福晉回府么?”
秋月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這我可就做不了主了,爺也在園子里。爺若說回府,我自是跟了去的,爺若說不去,那我可不好駁了爺。您說是不是呢?李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