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惠年紀最小,小林子護着他在一旁看着弘曆他們比賽。
看着熱鬧卻不失矜持的氣氛,秋月鬆了一口氣,還好皇子們的教養都不錯,即使暗地裡不喜,面上也都過得去,人前不至於做出什麼讓人不喜或抓住把柄的事。
早有傳報太監喊了“貴妃娘娘到”,所有皇子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紛紛給秋月行禮道:“給貴妃娘娘請安。”
秋月含笑一一免了禮。
只有弘時,眼角瞟了秋月一眼,繼續同練武的師傅打,那個侍衛有些尷尬,心裡暗恨弘時在朝堂磨礪了這麼久,還這般不通人情事故。這樣想着,卻也不顧弘時手裡的動作,拼着挨揍也要行禮的心理,停了動作,對秋月下跪行禮,又替弘時分辨了幾句。
待所有人都行了禮,弘時彷彿這才看到秋月一般,拱手行禮道:“弘時給貴妃娘娘請安,方才弘時練習太過投入,不知道貴妃娘娘來了,沒及時行禮,貴妃娘娘大人大量,希望不要與弘時計較。”
被弘時頂撞了,秋月也不惱,只頷首道:“是本宮不是,打擾你們練習了。”
弘時勾了勾嘴角,譏諷笑道:“貴妃娘娘貴人事忙,今兒不知是哪裡吹來的風,把您吹到這裡來了,倘或風大着涼了,只怕皇阿瑪又要對兒臣一陣責備,這院子里的人都脫不了干係。”
見弘時銳氣十足,稜角分明衝動的性子,秋月還沒着惱,弘曆倒是忍不住了,呵斥道:“三哥這話就不對了,年額娘是長輩,你怎麼能這麼和年額娘說話。”
“我哪裡有你會說話,”弘時陰陽怪氣道,“不僅把皇瑪法和皇阿瑪哄的團團轉,連別人的額娘也都哄的好,四弟這份左右逢源的才能可要經常拿出來用用,不要被埋沒了。”
秋月蹙了蹙眉,什麼時候開始,弘時變成這個樣子了,完全找不到她剛進府時的靦腆。
“你怎麼說話呢?”畢竟是個半大的小子,在秋月面前被人這麼說,覺得丟了面子,不禁衝動了起來。
弘時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一直都這麼說話的,你有什麼想法么?還是說你要教訓是三哥。”
“你……”弘曆一張臉都漲紅了,就要衝過去。圍着他的幾人忙上前攔住了他,“三哥,四哥,有話好好說,別衝動,貴妃娘娘還在這裡呢?”
弘曆心裡一沉,就是她在這裡,他才不能在她面前失了面子。若平時,聽聽也就過了,反正三哥說來說去也不過這幾句話。
秋月看着這場口角之爭,面色不愉,“弘曆,過來。”
聽秋月叫他,弘曆雖心有不甘,仍耷拉着腦袋走了過去。秋月轉頭看着弘時身邊的近身侍衛,淡淡道:“這段日子天干氣躁的,三阿哥肝火旺盛,你們送三阿哥回去,讓齊妃多燉些敗火的湯給他喝。這裡人多口雜的,沒的失了天家的顏面。”
秋月輕輕鬆鬆的幾句話,卻讓氣氛完全轉變了。
跟着弘時的幾人面面相覷了一番,究竟不敢違背秋月的命令,打了個千,應了“是”,上前低聲勸弘時。
弘時鐵青着臉,狠狠瞪着秋月、弘曆和福惠一群人,這才不甘不願的一甩箭袖,帶着他的一群跟班,氣呼呼的離開。
那擁護弘時的一些宗室子弟,暗自使了個顏色,陸續和秋月告辭,追弘時而去。今兒的事雖然突然,但擁護弘時人裡面一些頗有腦筋的人,也都開始盤算着回家將此時講給宗族的人聽,三阿哥這個樣子,比起當初的廢太子,更是不如,看來他們得考慮再次站隊了。
經此一事,弘時那邊的人倒是有一部分倒向了年家,亦有一部分看好弘曆,這也是秋月沒想到的。
弘時離開,騎射場的人也離開了近三分之一,頓時空曠了起來。
秋月對剩餘的人笑了笑,“你們繼續,常聽弘曆說起和他一起練習的人有多麼好,本宮這才動了心思過來瞧瞧咱們大清未來的巴圖努。”
見氣氛仍有些僵硬,側過頭問站在身側的弘曆,“方才來的時候可是熱鬧的緊,在幹什麼呢?”
“額娘,四哥他們在比賽射箭,四哥拉的可好了。”福惠軟軟的插嘴道。
“哦,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