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本來還懷疑虞檸和秦晏起碼是互有好感的, 可是她沒想到,除了剛到的那天秦晏和虞檸有接觸外, 剩下的兩天時間, 秦晏和虞檸就好像真的成為了陌生人一樣。
秦晏是看完開機儀式才離開的, 不過虞檸有工作,兩個人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話後, 是劇組的司機送的秦晏。
開機的第一條, 一般導演都會選擇比較簡單的來拍,寓意着有個好兆頭, 就像是開機也是要選黃道吉日一樣,這個圈子很在乎這些事情的,有些導演甚至在拍戲前還會找人先算一下演員會不會克自己克這部戲。
就像是有些藝人出道之前都會由經紀公司算過後改名一樣。
林導也是這樣, 第一條先拍的是鄭陽和虞檸的對手戲,只是很簡單的內容,兩個人面對面吃飯, 然後幾句台詞而已,這是特意找出來的。
這對鄭陽和虞檸來說都是很簡單的,第一條很快就過去了。
林導說道:“我們接着來。”
虞檸其實覺得林導為了這個好彩頭也是費盡心思的, 又不願意浪費時間和道具, 還擔心一條過質量不夠, 直接分成了兩部分。
林導叮囑道:“下一條注意了, 情緒的爆發要到位知道嗎?”
鄭陽和虞檸都表示沒問題。
等工作人員喊開始後, 兩個人就再次開始演戲了。
因為兩個人都屬於在逃人員, 身上值錢的東西已經換錢用來租房了, 吃飯也只能選便宜的來,一份麻辣燙一份白米飯,而且米飯也是兩個人分的,明顯是鄭陽那邊的更多一些,虞檸這邊的是一小口。
林導在細節的把控上格外注意,一部電影越看越能發現驚喜,讓人感受到裡面的用心和含義。
而劇本上要求的是鄭陽那邊會直接用麻辣燙的湯泡米飯,只吃一兩口菜,大多都留給了虞檸,偏偏兩人還要發生爭吵。
在開拍的時候,鄭陽的表情直接變了,有些煩悶又有些焦躁,他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虞檸,憋屈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起身打開電視,不過電視有些破舊,拍了兩下才出了畫面。
鄭陽坐回位置上,剛準備吃飯,就看到了通緝他的新聞。
虞檸筷子頓了下,也轉頭看過去。
這新聞自然是導演提前讓人準備好的。
看完以後鄭陽忽然抓着筷子往地上一摔,怒視着虞檸:“我他媽的……”
剩下的話卻在看到虞檸神色的時候,罵不出來了,只能咬牙握緊拳頭自己和自己憋屈,雖然開始是虞檸把他打服逼着他去找知情人的,可是等冷靜下來後,鄭陽也覺得這個決定是對的,而且因為他才暴露了那位知情人的身份。
誰都有資格罵人,就是鄭陽是沒資格的,所以他才憋屈而無奈。
虞檸夾了筷子菜接着吃了起來,拉近的鏡頭卻能看出,虞檸的手緊緊握着一張有些劣質餐巾紙:“有本事把飯給掀了。”
鄭陽明顯底氣不足,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身,然後直接去撿起地上的筷子,用手擼了下筷子,惡狠狠地端着麻辣燙,把湯都倒進自己的白米飯里:“我就不,怎麼了?”
用着最強硬的態度,做着最慫的事情。
虞檸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直接起身進了廚房。
鄭陽聽着廚房的聲音,吃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還時不時偷看一下廚房,沒多久虞檸就端着一盆煮好的挂面出來,重重地放在了鄭陽的手邊,麵條湯濺出,燙的鄭陽趕緊把胳膊縮回去。
虞檸翻了個白眼,自己夾了兩筷子水煮挂面,坐回位置上低頭吃飯了。
鄭陽鬆了口氣,直接把泡湯的米飯倒進挂面盆里,攪拌了下大口吃了起來。
這些自然不好吃,可是兩個人都吃的很快,在外面有動靜的那一刻,同時停了下來,戒備地看着門口,等聽到隔壁的關門聲,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情節是林導要求的,因為要演出兩個人的落魄和那種草木皆兵的感覺。
在導演喊停後,鄭陽才停止了吃東西,把嘴裡的咽下才說道:“寡淡無味,這可太難吃了。”
虞檸因為要減肥,已經很久沒吃過麻辣燙這類的,強忍着再吃幾口的衝動,咽了咽口水說道:“其實我們學校裡面有一家賣這個的很好吃。”
兩人對視一眼,還真是各有各的煩惱。
林導看了兩遍回放,就把鄭陽叫了過來:“你看這一點,你的眼神稍微再飄一些,然後和小虞對視的時候,多點閃躲,畢竟死掉的那個人算是小虞的前輩,如果不是你手錶里的定位器暴露了他的位置,這個人不一定會死,小虞也不會因為沒辦法證明身份連飯都吃不飽。”
鄭陽點頭:“就是我對她是有愧疚的,畢竟在第一部 的時候,她給我打電話,我就沒有相信。”
林導按了暫停指着這裡說道:“對,雖然那時候,你不信她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證明了她是對的,然後你們到這個地步後,哪怕嘴上不承認,從你內心來說,你也會覺得理虧的。”
鄭陽看了一遍剛才的表演:“我知道了,再來一遍吧。”
林導倒是不急:“你先去旁邊思考一下,小虞過來,你看這裡……你知道鄭陽是無辜的,而且你是警察,是要保護他的,但是又覺得很憋屈,你對他的態度是複雜的,在看到新聞他被通緝的時候,就好像在提醒你,前輩的死和你如果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就要一輩子東躲西藏,不能以真面目見人,所以你的情緒應該更複雜一些,懂嗎?”
虞檸微微皺眉,她其實考慮過,在寫人物總結的時候,特意分析了這點,只是此時覺得好像又差了一點。
林導對於虞檸的表現還是滿意的:“你可以表現的再細膩一些,從眼神到表情還有一些小動作。”
其實這樣的情節循序漸進更好一些,如果不是鄭陽和虞檸,林導也不敢這樣拍攝的,這一條其實並不差,甚至可以算的上很好了,只是林導對鄭陽和虞檸的要求高,他覺得這兩個人能呈現出更精彩的表演。
虞檸點頭,心中大致明白了林導要的感覺。
林導讓兩個人調整了下,工作人員重新對着照片擺好了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