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珩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吃醋,反而還很安心的樣子,賀泠搞不懂,也懶得問。
男人心,海底針。
五分鐘後,兩人就步行到了賀泠現在租住的公寓,是一個大單間,房間里只有一個沙發、一張床,一個投影儀,適配小戶型的原木奶油風,布置得溫馨又簡單。
但賀泠顯然沒想到陸珩今晚會來她家,她一眼就看到了昨晚隨手扔在床邊的臟襪子和內衣,用最快的速度俯衝過去,將那幾個粉色的衣物一腳踢進了床底下。
她不是不講衛生,而是有拖延症,工作日一心撲在工作上,只有周末才會集中攢着搞衛生洗衣服,甚至有時候還會偷懶到請鐘點工給自己收拾屋子。
賀泠微微喘着氣,站在床邊,假裝在整理凌亂的床單:“你隨便坐,我待會兒給你倒杯水。”
“怎麼突然想到搬來這裡?”陸珩打量着這間公寓,相較於賀泠之前買的房子,這裡可以用簡陋和逼仄來形容,但她好像不在意。
“嗯?”賀泠也跟隨陸珩的目光快速掃了一圈屋子,解釋道,“不是為了躲你,是想上班近一些,我們那棟寫字樓停車費挺貴的,但如果不開那輛車上班,又感覺有點浪費。”
在這裡租房雖然也有成本,但單間公寓的費用比起看不見摸不着的停車費好像更讓人能接受一點,車子她還是停在以前的小區里,周末可以開出去玩。
“而且,”賀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可能覺得這個房子小了點、破了點,但比起我在滬市租的老破小,這裡可好太多了,至少到處都是窗戶,不用擔心採光和潮濕的問題。”
陸珩雖然也是白手起家,但至少他沒離開過江城,肯定沒見識過群租房和地下室,不知道魔都的底層打工人擁有一個帶外窗的大單間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相比之下,這裡已經很好了。
“我在這附近也有一套公寓,是之前買給我妹妹上班用的,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找時間去看看,合適就搬過去。”
賀泠咋舌,陸珩說這話的隨意程度,好像在說去超市買一顆特價大白菜一樣。
她之前買的房子小區環境好,但犧牲的是地理位置,離市中心不算近,她打聽過這附近的房價,即便買個小公寓,她也得攢上一段時間。
而陸珩就這麼恰好有一套閑置的房子在附近,這會不會太巧了?
就跟之前在車展,她想要大米汽車,還許願車厘子紅的配色,結果那輛車就真的成了她的所有物,連顏色都絲毫不差。
賀泠知道了陸珩的心意後,現在不禁開始懷疑這些巧合是不是人為的。
畢竟他現在是實力雄厚的陸總,送她房子車子都是能力範圍之內。
“陸總這次打算以什麼名義送我房子,像上次送車一樣搞個抽獎?”賀泠將一杯溫水塞進陸珩的手裡,抬頭看着他,有些嚴肅,“我是你的寵物嗎?你一高興,就隨手獎勵貓條?”
陸珩眼裡掠過一絲驚訝,被賀泠捕捉到了,她便立刻有了答案。
果然是他。
“陸珩,”賀泠垂下眼眸,聲音放緩,“我們還不是那種可以隨便送昂貴禮物的關係,你這樣,我會有負擔。”
曾經她是普通小康家庭的孩子,而他是掙扎在貧困線上的孤兒,但身處象牙塔,他們之間是平等的。
可現在,她雖然是業內精英,也創業當老闆了,但還在財富自由的路上,他卻已經是江城首富,他們之間,好像有了一點點的階級差異。
她不希望他們之間是不平等的關係,更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的施捨。
即便是Crush的關係也不行。
陸珩語塞,他不明白賀泠為何突然變了臉色,好像,有點不高興。
他想說點什麼,門外卻傳來了突兀的敲門聲。
陸珩疑惑地看向大門,這麼晚了,會是誰呢?難道賀泠點了外賣?
賀泠臉色微變,心裡已經有了猜測,這麼晚了,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
她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示意陸珩暫時躲進去,她跟陸珩的關係還沒確定,不希望這件事傳到她媽媽耳朵里變了味。
陸珩喉結動了動,眼神有點失落,最終還是乖乖進去關上了門。
賀泠定了定神,開了門,果然對上了沈子言探究的目光:“你怎麼知道我搬到這來了?”
不用問,沈子言肯定是從她媽媽口中得知她搬家的具體位置,她這麼問,是故意說給陸珩聽的。
“劉姨這麼積極撮合我們,我想不知道都難啊,”沈子言聳聳肩,從身後拿出一盒阿膠,“你媽讓我給你帶的,說你最近熬夜加班氣血不足,得多補補。”
賀泠一看這花里胡哨的包裝就知道是她媽媽喜歡的微商產品——手工阿膠糕,不是沈子言夾帶的私貨,於是她坦然接下了:“行,我收到了,你趕緊回去吧。”
因為屋裡藏着個大男人,即便她和沈子言沒什麼,也不免心虛。
“這麼著急趕我走,是金屋藏嬌了?”沈子言胳膊搭在門框上,雖然沒有直接進門,目光卻在房子里四處掃射。
屁大點的房子,連衣櫃都沒有,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衛生間。
衛生間是最近很火的灰油砂玻璃門,關了燈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偏偏陸珩怕黑,一進去就把衛生間的燈給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