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齡給綠蘿澆了水後,將它小心地放到窗台上,想了想又怕今天的太陽太烈傷着它,將它搬到yīn涼處,又覺得不滿意,繼續換。
挪了幾個位置終於才滿意一些。等她做完這些,轉頭一看,她老公去哪裡了?
護工阿姨見她找奚辭,說道:“剛才奚先生說到樓下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郁齡聽後也沒在意,坐到chuáng前,和外婆說話。
外婆慣例是問她和奚辭相處得如何,兩人有沒有吵架之類的,“阿辭看着就是個脾氣好的,能包容人,你的缺點多,他剛好能包容你,更會照顧人,這樣的男人現在可不多見了。所以你也不要因此而得意妄行,一味地欺負他……”
“等等?我幾時欺負他了?”郁齡打斷外婆的話,奇怪地問。
外婆白了她一眼,“你的德行我還不知道么?一不順心就給人擺臉色,任xing得很,只有你欺負人的份兒,別人哪裡能欺負你?阿辭是個好脾氣的,不用看也知道只有你欺負他,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和你計較……”
郁齡心裡腹誹,明明在chuáng上都是他欺負她,她哪裡欺負他,給他臉色看了?
在外婆嘮叨着不準外孫女欺負好脾氣的外孫女婿時,奚辭已經穿過住院部和綜合樓的走廊,走進綜合樓,上了綜合樓的五樓,停在五樓最裡面的一間房前,旁邊是窗戶大開的牆,已經沒有路了。
他看了一眼窗口,然後推門進去。
第28章
這是一間雜物室,堆放着一些陳舊的醫療儀器和雜物,雜亂地堆放在一起,整個房間顯得非常狹窄,空氣中也飄浮着一股有些發霉的異味。
因為東西太多,室內比較昏暗,往裡看去,影影幢幢的根本看不清。
啪的一聲,奚辭按開牆上的燈,霎時間整個房間光線大亮,室內一切變得無所遁形。
他的目光在室內逡巡,掠過堆在一起的那些儀器,最後落到最裡面的一個燈光照不到的角落。不,應該說,那邊並沒有遮蔽物,可是非常詭異的是,燈光卻彷彿被什麼東西擋住了,照不到那裡,投下一小塊黑黢黢的yīn影,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奚辭走過去,一腳踩進了yīn影里,用力碾了碾。
一道尖銳的慘叫音波隔着一層紗般傳來,只有天花板上的珠網震動了下,周圍依然安靜。緊接着那聲音越來越虛弱,直到整個空間再次安靜下來。
奚辭收回腳,隨着那yīn影慢慢地散去,燈光灑落下來,只看得到鋪着淡色瓷磚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彷彿被什麼焚灼過的焦黑痕迹。
他輕嗤了一聲,俊秀雅緻的面容露出些許涼意的笑意,上挑的眼角染上些許妖媚,輕哼道:“這是警告。”
那道焦黑的痕迹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縮成一團,此時顯然非常虛弱。
過了會兒,奚辭離開了綜合樓。
回到病房時,剛到門口就聽到外婆數落他老婆的聲音,不過鑒於外婆好像為了他而數落某人,他連忙輕咳了一聲,在病房裡的人都看過來時,微笑着走進去,順便將手裡提着的一籃子的水果放到桌子上。
“阿辭剛才去買水果了?”外婆笑眯眯地問,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是手工編織的jīng巧水果籃,瞭然地道:“是上次你帶來的那種水果?”
奚辭笑着點頭,“這是剛才花店裡的人到附近送花,我就讓他們順便送過來的。阿婆你喜歡就多吃點,這些水果一般不外賣,只有內行的人才能拿,一般人沒辦法找到渠道弄它。”
外婆聽得驚奇,“難不成是哪個秘密研究工作室研究出來的新品種?不過倒是挺好吃的,很貴吧?”
“不貴的,這是熟人送的,不用錢。阿婆喜歡的話,我以後讓人天天給你送些過來。”
奚辭給外婆削水果,一邊笑眯眯地陪她老人家說話,那股子耐心和親熱勁兒,比起郁齡更像老人家的孫子,也莫怪外婆越來越偏心他了。
郁齡也拿了一個反季節的橘子剝皮,聽了奚辭的解釋後,她終於明白上次去花店時的違和感了,哪有人在花店裡放一些水果的,難道是用來作添頭不成?不過在嘗過這些水果的味道後,確實會讓人上癮,覺得以前吃的那些水果都是渣了,就像優良品種和普通品種的區別。
一天時間又過去了。
晚上照例是過了十點他們才回去,路上除了昏huáng的路燈外,不說行人,連車輛也少了,整個縣城都進入了黑夜的沉眠之中。
郁齡坐在摩托車後座,一隻手扶着奚辭的肩膀,chuī着微涼的夜風,眼睛漸漸地眯起來。不知為什麼,身體有點兒睏倦,腦袋也暈暈沉沉的,突然很想睡去。
吱的一聲,摩托車突然停了,她反應不及,下巴撞到他的背上,突如其來的刺痛終於驅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睡意。剛清醒時還有些茫然,接着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身體已經離開了摩托車後座,騰空而起,被人抱着從摩托車跳到公路一旁的灌木叢中。
嘭的一聲巨響,摩托車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堅硬的水泥路上。
一切事qíng都在瞬息之間,根本讓人反應不及。郁齡瞬間清醒了,瞪大了眼睛,可惜這一段路的路燈好像壞了,並沒有開,周圍的一片黑漆漆的,除了能隱約看清楚摩托車倒在地上的輪廓外,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qíng。
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
郁齡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時,奚辭已經將她抱放到路邊的灌木叢中,手指輕輕地按着她的額頭,清潤溫和的聲音對她說:“郁齡,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