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他看到安靜地站在一旁的郁齡時,修長的眉宇又皺了下,眼裡多了幾分波動。
米天師朝他呵呵一聲,“你說得真是輕巧,我還受着傷呢,況且這三更半夜的,yīn氣重,什麼都沒準備就跑過去,簡直是找死。”
雲修然面上露出一種赤果果的“無能”的表qíng,看得米天師額角突突地跳着。
這時,奚辭作為主人開口了,“你們要聊就出去聊,我家不是賓館。”
米天師聽得樂了,他是知道雲家的行事風格的,一直奉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入世準則,與非人類生物從來無法友好相處,抱着一定的懷疑及防備。所以可想而知,讓他跑到一隻妖的地盤有多困難,怨不得一見面就對他冷嘲熱諷的,感qíng是不敢對奚展王開腔,只好拿他來開刷了。
雲修然朝奚辭頷首,什麼都沒說,聽話地出去了,不過也順便將米天師捎出去,兩人到院子里說話。
等他們都出去後,奚辭轉頭看向郁齡,見她臉色有點僵硬,問道:“怎麼了?”
郁齡摸了摸手臂的jī皮疙瘩,想了想,老實地道:“剛才,那個人一身白衣,從你身後飄出來……”害她以為他真的帶了一隻鬼進來。
奚辭:“……”
不僅奚辭被她的話噎住了,五感靈敏的米天師和雲修然也同樣聽到了。
雲修然頓時默了下,米天師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大半夜的,誰讓你騷包地穿一身白,嚇到人家美女了吧?活該。”
雲修然蹙着眉頭,問道:“她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和那位是……”
米天師沒有回答,眼睛轉了轉,方才笑眯眯地說道:“你說一個漂亮的女人三更半夜在一個男人家裡,他們會是什麼關係?”
雲修然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心裡的忌憚更深,冷漠地道:“人和妖……不會有好結果的。”
米天師再次朝他呵呵一聲,說道:“你們雲家就是管太寬了,有沒有好結果還不是當事人說了算,你們雲家最好不要打什麼主意,奚展王可不是吃素。”
接着,也不和他再談論這話題,直接進入工作話題。
郁齡從窗口往下看,看到院子里的那抹移動的白,jī皮疙瘩又往外冒了,果然大晚上穿着白衣什麼的,很容易讓人腦補到不好的東西。這個雲修然,應該就是那個什麼異聞組的政府部門派來協助米天師捉鬼的,還是米天師最不喜歡的雲家的一員。
而且,他好像很忌憚奚辭。
等郁齡洗好澡下樓去喝水,就見米天師和奚辭坐在沙發上說話,雲修然已經走了。
這三更半夜特地找上門,雲修然的工作態度真是負責。
“明天我要去買些符紙和硃砂,還有黑狗血,這隻筮鬼可不好對付……哦,對了,我順便給郁婆婆畫張保平安的符吧,隨身配戴,以後就不會有一些邪崇再找她了。”
米天師一邊說一邊檢查看自己的背包里的存貨,見郁齡下來,和她說:“美女,我的符可是很靈驗的,一張符一萬到百萬不等,很多有錢人都爭着要呢,比那雲修然更厲害,不過我和奚老大是朋友,就免費啦。”
郁齡看向奚辭,見奚辭點頭,朝他笑道:“那就謝謝了。”
忙碌一通,三人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回房後,奚辭先是給郁齡手臂的傷換藥,又讓她繼續趴着,用jīng油為她推拿背上的撞傷。
這次郁齡沒有像昨晚一樣中途睡過去,很清醒地等着推拿結束,初時感覺到背脊處還有些酸疼,最後只剩下一種舒服的感覺,覺得奚辭有這種手藝,以前一定是在一些按摩院中工作過。
“你特地學過的?”她抱着衣服掩住胸前,好奇地問。
“沒有,不過以前因為工作需要,看過別人弄。”他笑着說,然後又問道:“沒有弄疼你吧?”
郁齡的臉有點紅,“沒有,挺舒服的。”
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顯然她的回答讓他非常高興,雙眼彎成好看的弧形。
***
第二天,吃過一頓豐富的早餐後,眾人又一起出發了。
米天師照例是開車先送他們去醫院,然後才往縣城中專門賣符紙硃砂的地方採購,順便也在附近踩踩點,暗訪一下。
郁齡和奚辭到了醫院後,陪外婆說了會兒話,奚辭就接到修車店的消息,昨天送去的摩托車已經修好了,他可以去拿回來。
奚辭和郁齡說了一聲,就過去了。
外婆有些奇怪地問,“車怎麼了?”
前天晚上發生的事qíng,郁齡他們都沒有告訴外婆,怕讓她老人家擔心,而且這些不科學的事qíng,郁齡覺得,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反正普通人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