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齡默然了會兒,見他笑得挺那啥的,默默地接過水喝了幾口,然後一個開封的奶油麵包遞給她。
肚子發出咕嚕的聲音,確實有點餓了,可是……還是有點糾結啊。為什麼他們要在這種地方休息,在這種地方吃東西?上面還有三具石棺,還有那些不知道跑哪裡去的鬼面人,就不怕那些鬼面人突然跑出來偷襲么?
還有,他的話也沒說完啊!
摔,有這麼轉移注意力的么?
奚辭並沒有轉移注意力的意思,而是怕她累了,見這裡氣氛挺好的(?),而且沒人打擾(?),所以就先讓她休息一下,省得累着她。
畢竟,她的體質比不得普通人,更不比上天師和妖了。可以說,來到這鬼墓的所有人中,就數她的體質最差。
郁齡默默地啃着麵包,邊啃邊往周圍看,就怕那些鬼面人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
看了會兒,發現周圍依然是風平làng靜,連個鬼屍都沒有,好像真的挺安全的樣子。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視線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雖然這張妖異的臉仍讓她有些不適,可先前被他按着親時,甚至不准她閉眼,看得多了,心臟終於堅。挺了幾分,能正視幾秒。
猶豫了下,她忍不住道:“你不吃么?”
他愉悅地伸手摸摸她的臉,湊過來在她唇角親了下,舔去她嘴邊殘留的麵包屑,柔聲說:“我不餓,你的身體消化得快,多吃點。”
他的意思是指她是豬,比他吃得多、比他消化快么?
她雖然面無表qíng地看着他,不過他已經能輕易地猜出她眼裡的意思,笑道:“你的體質特殊,平時容易疲憊,而且到點時就容易餓,需要消耗的能量多,我是妖,幾天不吃東西也沒問題。”
“對,你們只需要在月光下汲取天地jīng華就行了。”郁齡贊同地點頭,書上說的妖不是都是這樣么?
“……不是。”奚辭有些哭笑不得,“妖修鍊成人後,就像一次脫胎換骨,擁有靈長類的特徵,也是血ròu之軀,所以我們其實和人類差不多,也是需要進食的,只是食譜和喜好不太一樣罷了。”
郁齡哦了一聲,不太想聽這種,問道:“你還沒說那些鬼面人是誰呢,怎麼會在這修羅墓里。”
發現她硬生生地轉移話題,奚辭有些失落,其實也不太想說這個話題,簡單地說:“自然是有人投機取巧將他們送進來了。異聞組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察覺到這裡的異常了么?就是當時有人qiáng行將這些人送進修羅墓來,致使修羅墓的氣息泄露,引起了異聞組的注意。”
郁齡若有所思,然後皺眉道,“不對啊,這修羅墓不是有主人的么?他們闖進來,難道先前那位主人不理么?”
“不是不理,這修羅墓的主人長期沉眠,並不理會世間之事,這次也是因為我們闖入修羅殿才使祂驚醒。除此之外,對方還擁有躲避修羅墓主人探查的術法神通。”說到這裡,奚辭的目光變得幽深,仔細看時,只覺得那雙紫眸格外的森冷妖異,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溫qíng。
這是一隻完全沒有人xing的妖類,和人是完全不同的。
郁齡看得心臟漏跳了兩拍,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思索他的話,總結出兩點:一是這修羅墓雖然有主人,但主人一直在沉睡,根本不理事;二是那些鬼面人是被人為用術法神通送進來的,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鬼面人不屬於人也不屬於鬼,但卻有着人的思維,又有着鬼的特xing,所以他們能為人類做事,又不用擔心引起這修羅墓中的鬼屍注意,惹來傷亡麻煩,更不用進食,就能一直保持着生命力。
至於奚辭為什麼能得知這些東西,她覺得一定是先前在修羅殿那裡,他從修羅墓的主人中得知的,可惜當時她去抓修羅目了,根本沒法聽他們的對話,也不知道修羅墓的主人和奚辭說了什麼。
將事qíng來回想了下,郁齡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難不成那兩個守墓的鬼將之所以這麼大方地告訴他們進出口,甚至讓他們下修羅墓中尋找她媽媽的殘魂,其實是想讓奚辭出手將那些闖入者都驅趕出去?
她將自己的猜測說了,然後問他,“是這樣么?”
奚辭笑了笑,語氣悠然道:“差不多吧。”
郁齡聽得出他語氣里的漫不經心,忍不住仔細看他,發現他的神色也是如此的漫不經心,好像在告訴世人,這些事qíng和他有什麼關係呢?讓人打從心裡地覺得,這隻妖真討厭,目下無塵,還有什麼能讓他專註的?
如果其他的妖在這裡,一定很能理解她的心qíng,因為奚展王就是這樣討厭的妖。
郁齡想起他們會進鬼墓,其實是因為她媽媽的殘魂被鎮在這裡,所以他才會為她走一趟,不問難易。守墓的鬼將給他們指路,也不過是因為奚辭的威脅罷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想過要管什麼,不過是順勢而為。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怔了下,便將之壓下了,繼續追問,“是什麼術法神通?和那個黑龍堂有關么?”
“我也不太清楚,這得讓異聞組的天師去查,畢竟我不是天師,對天師的術法所知有限。”奚辭說完,見她已經啃完一個奶油麵包了,面上又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問道:“還吃么?”
郁齡搖頭。
見她不想吃了,奚辭將剩下的水和麵包收了起來。
這次進入鬼墓,他帶了一些食物,郁齡也不知道他帶了多少,都在他那裡收着。
見她休息得差不多了,奚辭拉着她起身,然後一起上了高台,來到那三具石棺前。
他看了看,側首笑問道:“你知道裡面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