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是你三叔的信。”
哦,三叔。等等?什麼三叔?他有三叔?他怎麼不知道?這三叔哪兒來的?
何雨槐那雙和老爹同款的大眼睛里,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爹,我有三叔?”
“嗯?我沒告訴過你嗎?”
好傢夥,這話你問的虧不虧心,你要早告訴我了,我這會兒還用的上問你?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三叔……你前頭說什麼活着,是指着個三叔嗎?難道以前差點沒了?或者送人了?所以這會兒這麼激動?
這個問題……何老大想了想,覺得自己老爹的八卦,這會兒有些不適合說,畢竟邊上還有個未成年的9歲娃娃呢,所以吸了吸鼻子,跳過這個問題,將信塞到了老大的手裡。
“這個以後再說,你先看看信,你二叔和三叔住的近,這是他們一塊兒寫的,哦,裡頭還說了,你妹也在,如今就在你二叔的院子里。我的雨蘭啊!可心疼死爹了。”
不好,老頭眼淚又下來了!
何雨槐看看信,再看看親爹,果斷將弟弟給賣了。
“老三,你過來,扶着爹去坐會兒。”
別的等我看完信再說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都什麼事兒,讓爹哭成這樣。
能有什麼事兒?蔡福來頭一次給大哥寫信,還是這種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收件人的信,有可能被別人拆了的信,能寫什麼?自然都是些報平安的信,連着各人的經歷也不過是簡略的說了一說。
可正是這種平鋪直述的話,才更讓親身經歷過各種行路難的人感同身受,並特別容易聯想出更加曲折離奇的過程。
看看,這不是,連着何雨槐看了一遍之後,都忍不住又看了第二遍,然後……眼淚也有些忍不住了。哪怕他已經很儘力的控制了自己,卻依然紅了眼睛,酸了鼻子,說起話來變得瓮聲瓮氣的。
“雨蘭這是,這是遇上了好人家了。”
“老天保佑啊,當初我就是想尋個搭伴兒的,才和老方家扯了關係,搭了話,不想這……老方家……我欠了他們一家大人情了,那麼難的時候,養活一個孩子,這得多難?還一養就是那麼些年,命都搭上了,這以後可讓我怎麼還,怎麼還啊!不行,我,我得去一趟京城。”
嗯?剛還心情澎湃的要去上墳,這一個轉頭,怎麼又說起了去京城?老頭,你這樣總是拐彎,即使是親生的,也容易跟不上的知道不?
“爹,這都7月中了,咱們去京城……9月就要秋收,這時候地里的活兒可不少,咱們這一走。”
嗯,秋收?哎呦,那更要走了呀,他就是個廚子,從小到大都是廚子,打小就沒幹過多少農活兒。如今這……這一年來,他這農活乾的,真是差點沒把老命都給送走了。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天一樣大的理由借口,可以讓他們避開最累的勞動,他怎麼可能錯過?
老三這信來的好啊!真的是太好了。好的何老大精神頭都起來了。
“糧食?那,那大不了咱們托給村子里的親戚,只要幫着咱們照顧,那收的糧食……一家一半,肯定有人願意幫忙的。哦,對了,若是咱們回來晚,秋收也托給他們,我的兄弟啊,我的閨女啊,7年了,7年了啊!總算是能知道他們在哪兒了,我就是爬也要爬過去見他們。”
秋收?糧食?一半?
老何家院子外、圍牆上、樹岔上那一個個聽到他喊聲的人瞬間都被定住了。
他們真的只是來圍觀的,雖然這老何家這場熱鬧沒有打起來,劇情人物也就那麼單根獨苗,有些寡淡。可閑着也是閑着,全當聽說書,也是挺解悶的,順帶還能和周圍的人聊點八卦,也算是個熱鬧。
可誰能想到啊,聽個八卦聽出好處來了?那可是糧食,經歷過災/荒的人們最在意的糧食……嚓,那還等什麼啊!
幾乎是一瞬間,好幾個人衝進了老何家的院子,有幾個帶着親的,邊走還邊往後扒拉周圍其他人,極力的宣示着他們的親戚地位。
“幹嘛呢,幹嘛呢,這是我家親戚。”
親戚個毛,他們可都聽清楚了,就干一個秋收前後的活兒,就能分一半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