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年愣了一下，挺意外她竟然會主動開口，勾唇笑了笑，“不會嚇着，我真的可以去看看？”
璃云：“可以。”
另一側，剛走到拐角處的旭堯腳步直接停下來，垂着眼，原路返回。
嘴角倏地彎了彎。
夜寒年點了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璃雲垂在臉頰兩側的頭髮別到耳後，動作輕柔，“我去看看阿姨。”
***
夜寒年進了病房，腳步都下意識放輕。
他來過旭堯這裡幾次，也知道這間病房裡面住了個病人。
不過出於尊重患者的隱私，也沒有向旭堯過多的打聽。
倒是沒想到，這竟然是璃雲的媽媽。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想來應該是璃雲走了。
夜寒年微微勾了勾唇，眸光略過了絲絲笑意。
對他還真的是放心。
病房內有壓抑的消毒水的味道，窗戶有一條通風的縫露出來，有絲絲陰冷的風滑過面頰。
知白守黑，運黑布白。
“阿姨好，我是夜寒年。”
夜寒年稍微彎了一下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着病床上瘦得像是一片薄紙一樣的人，眼神兒也沒有太多的變化。
“這麼冒昧的過來看您，還請見諒。”
第342章
壓.下來的.吻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就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像是真的睡著了。
夜寒年也不介意，背脊挺得筆直，聲音很是恭敬，不見絲毫不耐，“抱歉，初次見面，忘記做一番自我介紹。”
“我是夜寒年，是您女兒的追求者。”
門外，去而復返的璃雲倚着牆站着。
一條腿微微曲着，神情慵慵懶懶。
剛她去自己常住的房間找了找，並沒有發現印章。
想來應該是在璃雅珍的病房裡。
畢竟，之前的十年，她除了賺錢，整個生活就圍繞着璃雅珍轉了。
夜寒年還在病房裡面。
她不太方便進去，索性在外面等着了。
倒是沒想到會突然聽到夜寒年說這句話。
璃雲愣怔在了原地，眸子驟然一頓。
病房裡，男人的嗓音透着一絲絲溫脈。
倒真的是像在和璃雅珍說話。
“梨渦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清冷了。我看得出來，她受了很多的苦。”夜寒年的嗓音低低的沉，“之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病房裡有幾秒鐘的沉寂。
夜寒年的聲音沒再傳出去。
等到璃雲幾乎以為夜寒年已經看望完璃雅珍，意欲推門進去的時候。
他清冷的聲音又在空氣中氤氳開來，直接飄蕩到璃雲的耳朵里。
“我也不知道能夠照顧多久。”
他自嘲地笑了笑。
低沉到讓人心尖發顫的輕笑。
像是雨點一樣，又輕又慢，沒有淅淅瀝瀝的聲響，更像是一團霧霾，直接將璃雲整個人籠罩。
璃雲抿了抿唇。
她討厭夜寒年用這種聲音說話。
有太多的理由無法陳述。
“不過我會盡量撐久一點。”
“梨渦的失眠症，我也會想辦法。”
“您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病房裡，有些嘶啞又很禮貌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一聲聲地砸在璃雲的心裡。
此刻的璃雲，就站在病房外。
她透過觀察窗望着那個潔白無瑕的病房裡，那道背對着她的，欣長挺拔的身影，心中十分隱晦的多了一個清晰的理由。
男人站起身來，去床頭柜上倒了兩杯茶。
清冽馥郁的茶香在空氣中慢慢飄散開來，驅逐了幾分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夜寒年執起一杯水，長身玉立，遙望中，也無妨擋住那人與身俱來的完美俊雅的五官和英挺的輪廓。
“阿姨，我敬您一杯茶。”
“等您醒來的時候，如果還有機會，我再敬您一杯茶。”
……
璃雲的手在眼眶處按了兩下，眼睛酸澀得厲害。
她清淡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最終將頭轉到一邊去。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
……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才被夜寒年從裡面打開。
他剛走了一步，腳步忽的一頓，將病房的門關上，這才轉身面對着她，“等很久了？”
“沒有。”璃雲的嗓音有些啞。
細不可察地動了動腳。
夜寒年低眸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蹙了蹙眉頭，牽過她的手，“累了？去坐一會兒？”
夜家年拉着她的手，小小地走了一步。
回過頭，見着璃雲還站在原地，那雙眼睛又黑又亮，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