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只有我們兩個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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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只有我們兩個人

開學慶典,池珉作為新生代表,在國旗底下演講。

剛度過變聲期的嗓音乾淨、冷冽,被迫聽了半個多小時枯燥乏味的講話的學生們難得提起精神,踮着腳、伸長脖子去看是何方神聖。

於是童嘉羽聽見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個子看着挺高的,皮膚好像也很白,就是不知道人長得怎麼樣……”

“他耳朵上怎麼有個黑黑的東西,是助聽器嗎?”

“聽介紹,他好像只是二班的吧,為什麼可以代表我們新生演講?”

“該不會是因為……他是那什麼吧。”

說到最後,對方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同情,又像惋惜,最初的不爽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童嘉羽最不願意聽到的,他想起昨天報道,前面的男生問他少爺耳朵上面戴的是不是助聽器,他遲疑地點了下頭,緊接着,他看見對方搖了下頭,“可惜了,上帝給他開了一扇窗,又關上他另一扇門。”

“要是我,還不如不要這一扇窗呢。”

見過池珉的人總是無一例外地驚艷,然後再露出一副釋然,或者惋惜的神色,因為在他們眼裡,耳障本身就是一種缺陷,是殘疾。

而美好的皮囊讓這個缺陷看上去更凄慘。

童嘉羽從來不覺得,少爺就是正常的,只是生了一些病,需要藉助工具來聽見聲音,僅此而已。

有尊嚴的人不會渴望別人的憐憫和同情。

童嘉羽希望少爺永遠不要知道。

但池珉最終還是知道了,軍訓這一天,作為班上較為高挑的男生,教官一眼就注意到他戴的助聽器。

“右邊第四排第二列男生,出列!”

“是。”烈日當下,汗水順着池珉的下巴往下流,被太陽照得反光。

“能進行劇烈運動嗎?”教官指了下自己的耳朵,問。

話音一落,眾人視線齊刷刷看過來,那是一種好奇、探尋的目光,即便他們早已注意到這位不太一樣的男生。

教官喊了一句:“我允許你們轉頭了嗎!全部給我繼續站軍姿!”

童嘉羽個子不高,站在前一排,視線短暫地與池珉交匯,便立刻轉了回去。

池珉收回視線,說:“能。”

教官敲了敲自己的耳廓,示意他戴的助聽器:“我的意思是,這裡會不會壞?”

“不會,沒那麽容易壞。”池珉說。

B市的重點高中軍訓也比尋常學校要辛苦一些,為了磨礪學生的意志,需要學生扛着槍完成一系列動作,以及基本的使用操作。

一套訓練下來,大家累得都有些走不動了,連怕曬的女生都懶得找樹乘涼,直接席地而坐,用手扇風。

童嘉羽也累得有些走不動,被池珉半推半拽來到樹蔭底下。

好像只要是少爺在的地方,就會聚集許多目光。

“你在看哪裡,閉上眼睛。”

童嘉羽閉上眼睛,清涼的防晒均勻地噴在全臉上,莫名起到解暑的作用。

他說:“我們來之前好像已經塗過防晒了。”

還是塗抹式的,童嘉羽乖乖坐着不動,任由池珉在他臉上一寸一寸地抹。

“現在是補防晒。你還想像上次軍訓那樣晒傷嗎。”

童嘉羽回答:“不想。”

初中軍訓他們低估了太陽,也低估了童嘉羽皮膚的敏感程度,不僅曬得像柿子一樣紅,還嚴重脫皮。

那段時間睡覺臉上火辣辣地癢,嚴重影響睡眠,軍訓結束後養了好些天才把皮膚長回來,人也因此黑了兩個度。

童嘉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但這回軍訓似乎並不比之前好多少,童嘉羽扛的槍有一條裂縫,上邊有一些破裂形成的小刺,一開始還沒有什麼感覺,長時間扛着就磨得肩膀生疼,尤其是硬生生堅持大半天,水泡磨破擠出水,感覺更疼了。

他摸不準少爺的心情,也不想給少爺心裡添堵,找管家要了支消炎藥膏,自己進衛生間偷偷抹。

結果藥膏剛從盒子拿出來,衛生間門就被少爺敲響了。

“童嘉羽,你在衛生間裡面做什麼。”

“上、上廁所。”童嘉羽手忙腳亂把藥膏塞回去。

敲門的聲音戛然而止,池珉問他:“上廁所不開排氣扇,衛生間也沒有聲音么。”

“還在醞、醞釀。”他說。

池珉懶得再跟他周旋:“開門,沈伯說你找他要了一支藥膏。”

眼見池珉識破,童嘉羽只好認命地去開門,“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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