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誒?”
風時恍惚間怔了一下,仰起頭來,臉上是迷惘的神色,懷疑他是否聽錯了些什麼。
“那個,我洗過了澡,”艾爾文斯把淡金的長發攏向背後,“先生,您難受的話,就請咬我。”
咬……?!
那當然是要咬的了。
年輕的精靈並不知道他發出的是怎樣一份危險的邀請,並不知道他所邀請的對象是一個惡魔。得到了他的容許,風時的瞳孔震顫了一下,神性與魔性在那雙妖孽漂亮的虹膜上共同交織出瘋狂的幻紫色。
疼痛。寒冷。飢餓。一切的負面的讓他飽受折磨的如今終於有了釋放的途徑。
銀髮的魅魔轉過了頭。明艷的飽滿的唇循着精靈那有着凜蒼蘭似的清新氣息的美人筋,留下一串細碎的吻。
然後,他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下去。
脖頸。靠近肩膀的交界處傳來尖銳的痛。艾爾文斯抽了一口氣,小指將他背後一縷銀髮勾得凌亂向上彎起。他沒有躲避。而是繃緊了那一束肌肉向懷裡的惡魔送了過去。目的是讓他咬得更適口。
“沒錯,就是這樣,先生。”
銀亮的絲線迸成水珠,潤濕了他的皮膚。神秘的甜美的幽香在彌散,極好地中和了痛楚。
其實他倒也並不在意這點痛楚。只要能讓他的導師感到好上那麽一些……
牙齒那銳利的堅質化的壓感,突然被取代以微熱的濕與軟。年輕的精靈沉碧的眸子驟然收縮,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魅魔艷色的舌尖貪婪地循着自己留下的齒痕掃過。
皮膚被鋒利的犬齒給刺破了,向外析出血珠——多麼殷紅的可愛的香甜的血珠!迸炸在舌尖上,帶給他無上的美味。
哪怕半滴也不允許浪費。他眼巴巴地守着這處傷口。血珠析出,他就舐去,最後乾脆直接湊上去吮吸。
在精靈的角度,這是過分溫柔讓人迷醉的親吻。
“先生,”他的聲線隱隱有點破碎,“——我是讓您咬我。”
他契約的惡魔聽話地重新開始咬他,長發像銀色的溪流恣意地流淌着,他往後撤,在剛剛吻過的美人筋上又落了下了一口。
這一口比較輕,沒有出血,所以他也便沒有特別的眷戀,當下順着那一道過分漂亮的肌肉線條不斷向啃咬向上,“不,先生,”艾爾文斯驚悚地躲開,“耳朵不行!”
銀髮的美人在他耳邊發出遺憾的吹息。潔白的漂亮的但卻又帶着尖銳的侵略性的牙齒轉而移向相反的方向。
襯衫的立領在這時變得格外礙事起來。他拽着領口向一旁撕扯。夏天天熱,紐扣只扣到了上數第二顆,但這顆扣子還是因為他過於粗暴的對待而脫落,迸在地板上彈了一彈不知掉到哪裡去了。
被過度縱容的魅魔雙眸泛起薄霧,模糊了那魅紫的光色。
吞下他。咽掉他。噬咬他。撕碎他。
——是美味的食物啊。
肩膀處又被他給咬出了血珠。黏膜的接觸體1液的攝入,進食的愉悅感彷彿帶着麻醉的效果。或許這也和知識灌輸即將結束信息流量逐漸減少有關?總之他好多了。
凌亂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但他的雙臂卻依舊緊緊攀附着面前那具年輕而又美好的軀體。是貪戀、是不願離開?年輕的精靈同樣靜默。他擁着他,始終沒有改變姿勢與動作。
許久許久,這才開口問道:“好些了嗎?先生?”
“好多了,謝謝你,艾文。”
風時把頭從他懷裡擡開,臉上露出歉意,“不好意思,把你給咬傷了。”
艾爾文斯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沒事的。”
他轉頭往那側肩膀上看了看,傷口並不嚴重,難怪剛剛不怎麼痛。
風時記起來他很愛乾淨,還會隨身攜帶有酒精成分的濕巾:“要消毒嗎?”
“不不不,”艾爾文斯把襯衫拉了一拉,“不用。”
風時的目光停留在他肩頸處拉了衣服也沒能遮住的傷口,又說了一句:“抱歉。”
“小傷口而已,很快就好了,”艾爾文斯說,伸手幫他理了理貼在臉頰的幾縷碎發,“倒是你,先生,你的頭髮全滾亂了。”
風時擡手理頭髮。其實這是一個法術就能解決的事,但是艾爾文斯給他設定的是直發,他怕一不小心再變回大波浪翻車。艾爾文斯看着他越抓越亂,不由得笑起來,“先生您別抓了,我帶的有梳子。”
他把梳子拿了出來,“我來給您梳。”
風時於是超乖地坐着,享受他的服務。艾爾文斯一邊輕輕地給他梳理頭髮,一邊問道,“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風時把他放到一旁的劍重新拿了回來,鏘地一聲,抽劍出鞘。
戰神的聖徽已然恢復了原本的黑色,細磨砂的質感,沉啞而又低調。他問:“剛剛你沒看到這個徽記在發亮嗎?”
年輕的精靈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啊。”
“……這樣嗎。”
風時微愕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起。
“您過往曾和我說過,您忘記了許多事情,”艾爾文斯說道,他把他耳際散下的長髮絲絲攏到了後方,“剛剛您在看錄像,看着看着逐漸就恍惚起來……是在這些外源信息的刺激之下,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嗎?”
“我最初以為是這樣,但我隨即發現我錯了,”風時說道,“許許多多的知識與信息一齊湧入了腦海,格鬥技方面的信息。人類的,精靈的,矮人的……除了類人生物,還有非人生物,各種各樣的。我不覺得那些會是我的記憶。”
“不過先生您也說了,”艾爾文斯想起他過去的話來,“精靈壽命漫長,所以多才多藝……”
“但這種多才多藝程度也太過了,”風時說道,“我只會用劍術……等等!”
在這一刻,風時悚然意識到,他的劍術技藝也絕非尋常。他會用人類劍術,精靈劍術,矮人劍術……各個種族各種各樣的劍術,只要這個種族能夠拿得起劍。
就像艾爾文斯把他設定成了精靈,而他在教學時也便自如地切換到了精靈劍術,故此從未出現過一些姿態因為不適用於精靈從而對他造成損傷的狀況。
整個切換過程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自然得簡直就像是呼吸一樣。
當異樣從最初便在,那它也便成了常態,以至於在此之前,他竟從未意識到它的存在!
“先生,您終於想起來了嗎?”艾爾文斯說道,他卻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之前在家的時候,你就有過這樣一次,那時我們剛剛見面,我和你講述這個世界的歷史,你突然就扶住了額頭,看上去有點不太舒服的樣子。”
“呃,那一次……”
風時跟着回想了一下,其實這樣的事之前發生了不止那一次。還有一次是艾爾文斯因100%射箭脫靶而不幸社會性死亡的那天,他記起了一些弓箭使用的技巧,因為信息量少,所以只是感到了些微的不適。
“但那一次遠遠沒有今天這麼嚴重,”艾爾文斯接着道,“您剛剛提到徽記,是不是戰神的聖徽對您造成了什麼額外影響?”
說到這裡他頓時便擔心起來,“糟了,這聖徽還刻到了劍上,萬一哪天您正用劍的時候……”
“其實我覺得這種情況並不會頻繁發生,”風時豎起了長劍,把戰神的聖徽整個舉到了眼前,“不如這就來測試一下吧,你那裡還有別的錄像嗎?”
“您是說別的武器?”艾爾文斯把梳子暫且放下,點亮終端划動,“啊,這裡有段刀術的錄像。”
“我看看。”
艾爾文斯點擊放映投影,但依舊很不放心,“我會看着你的。如果再出現精神恍惚的狀態,我立刻就把錄像給關掉。”
這次風時沒有再次出現精神恍惚的狀態。
“你看,我就說吧,這種情況不會頻繁發生。”
“可是如果您本身正處於險境之中,哪怕再發生一次造成的後果都是無法挽回的,”艾爾文斯說,“我覺得這批劍以後還是別用了……反正您是德魯伊嘛!”
虛假的風·德魯伊·時:“…………”
反正他平時是在另一個世界,用不用艾爾文斯也不知道,當下便爽快答應,“好的。”
艾爾文斯順了順他的頭髮:“先生要乖哦。”
“你放心好了,”風時再次表態,“我超乖的。”
儘管嘴裡沒有一句實話,但臉上卻演技絕佳地露出了超乖的表情,並完全不知道這樣的表情對於金手指老爺爺的身份並不適用。
某個自封的主角因而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忍不住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還好及時回籠的理智阻止了他親下去,只是低頭在他的臉頰蹭了一蹭。
“剛剛我都要嚇死了,先生。”
“那你得想辦法來提升一下自己的心理素質了,”風時立刻對他進行批評,“這都嚇得要死怎麼能行。”
艾爾文斯:“……”哦。
氣氛一下就沒了。
“今天我們還沒有訓練呢,”某個虛假的金手指老爺爺可以說是非常敬業了,“經歷了這樣的事,意外地把新課程解鎖了!艾文,你想學精靈格鬥術么?”
艾爾文斯:“………??”
居然還有心情解鎖課程您是認真的?
“想的,先生,不過不是今天,”他說道,“我覺得我們今天還是不要訓練了。”
“怎麼可以偷懶?”風時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