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九點鐘就結束了, 褚逸考慮到閔稀心情不怎麼樣,沒再安排其他娛樂活動。
剛好有同學帶了兩歲多的孩子過來聚餐,夫妻倆都是他們同學, 是班裡唯一成的一對。孩子在媽媽懷裡已經睡着, 提前散場的理由變得更充分。
一頓飯吃下來,彼此都變熟絡,褚逸主動加閔稀的聯繫方式。
“哪天遇到想不通的事,打電話給我,我給你開導開導。”在自我寬慰這方面, 他經驗堪稱豐富。
閔稀淺淺一笑:“謝謝。”
但她習慣一個人消化感情上的不順, 從不求助別人。
因為別人的葯, 醫不好她的病。
傅言洲同其他同學道過別, 款步過來。
看着相談甚歡的兩人,他淡淡道:“聊一晚上還沒聊完?去我家接着聊?”
褚逸:“……”
他隱隱聽出傅言洲話里有醋意。
只是下一秒,又暗笑自己多心。
傅言洲這種任何時候都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的人, 怎麼可能把吃醋寫在臉上, 是他自己小人之心了, 也許見他和閔稀能聊得來, 誠心誠意邀請他去家裡做客, 畢竟他只對祝攸然情有獨鍾, 這是人盡皆知的。
褚逸笑說:“今天太晚,改天一定去。”
傅言洲瞅他一眼, 沒搭腔。
他本來話就不多,褚逸習以為常,不過他跟閔稀聊了一晚是事實, 該有的分寸感得有,他向傅言洲解釋為何聊了那麽久:“今晚從閔稀那裡了解了不少品牌傳播的知識, 受益匪淺,我正琢磨要不要把公關業務外包出去,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
閔稀接話:“你那個行業的業務,我們公司不擅長,需要的話給你推薦幾家合適的公關公司。”
他們說的挺像回事,傅言洲便也信了。
傅言洲今晚喝了酒,閔稀也喝了半杯,司機接他們,車已經開過來。
褚逸體貼為他們拉開車門,“以後常聚。”
汽車駛離,傅言洲才問閔稀:“怎麼吃那麽少?”滿桌美味,她只吃了幾塊魚肉,吃了一點湯。
似乎沒有任何食慾。
閔稀:“沒人給我剃魚刺。”
傅言洲絲毫不同情:“誰讓你不坐我邊上。”
“她們都打亂了坐,說不認識的人坐一起多熟悉熟悉,我總不能搞特殊。”她左邊是褚逸,右邊坐的是帶着孩子的數學課代表。
魚沒吃幾口,不過聊得還不錯。
閔稀岔開話題:“你們數學課代表家的女兒特好玩,兩歲多的小孩,說話跟小大人一樣。”小姑娘今晚一直黏着她,讓她抱抱。
傅言洲莫名想到公司副總裁最近戒煙備孕,他問閔稀:“想過什麼時候要孩子?”
閔稀怔了下,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兩人還沒感情,談孩子太早。
她認真道:“再等兩年,不着急。”
傅言洲也不是很着急,至於什麼時候要孩子,尊重她的決定。
回家的後半段路程,傅言洲用手機處理工作,閔稀靠在車窗上看外面夜景,今晚悲喜交加,不知道該難受還是該高興。
思緒就像脫韁的野馬,怎麼拽都拽不回來。
直到汽車停在別墅院子里,閔稀回神。
傅言洲剛才一直沒打斷她思緒,“在想什麼?”
閔稀總能應對如流:“在想盛時發布會媒體座位怎麼安排。”
“今天休息就盡量別想工作。”傅言洲推門下去。
到了二樓,閔稀先去了自己的書房,她和傅言洲有各自的書房,晚上加班時互不打擾。
她打開電腦坐下來,努力調節不該有的多餘情緒。
她找事做來轉移注意力,給母親發消息:【媽媽,當初你和爸爸,誰追的誰?】不能讓母親看出異常,她還又加了一個偷笑的表情符號。
江芮語音回復女兒,說話前先調整呼吸,話裡帶笑:“不告訴你,你問你爸。”
閔稀笑說:【那肯定是爸爸追你了。】
打電話跟母親聊了一會兒,母親的聲音愉悅又溫柔,特別治癒。
“媽媽,怎麼才能經營好這種聯姻的婚姻?就像你跟爸爸一樣,從不吵架,這麼多年了感情還這麼好。”
江芮無法回答女兒這個問題,女兒看到的只是表象:“我還在忙,等哪天媽媽休息了,當面跟你聊。”
得知母親還在加班,她叮囑母親別累着,不舍掛上電話。
閔稀喝杯水,靜下心來打算看資料。
“稀稀,還不洗澡睡覺?”邊說著,傅言洲擡步走去她書房門口,閔稀連抽幾張抽紙裹住左手食指。
傅言洲蹙眉:“怎麼了?”
“沒事。”閔稀下巴對着桌上的一摞剛打印出來的資料努努,“沒注意,被紙割破了。”
傅言洲走進來,“割得深不深?”
“不知道。”
傷口現在還沒感覺,一直往外流血但不疼。
紙巾被血浸透,她扔垃圾桶里,又換了幾張紙。
傅言洲放下手機,手遞過去:“給我看看。”
她又說一遍:“沒事。消消毒就行了。”
這點小傷口,她自己都不當回事,傅言洲也就沒放心上。
“還要加班?”他問。
閔稀想了想:“算了,不加了,馬上睡。”
傅言洲‘嗯’一聲,轉身回卧室。
等止住了血,閔稀簡單消毒,找個創口貼貼手上,這會兒才隱隱感覺傷口有點疼。
傅言洲正在洗澡,她在外面盥洗池前單手卸妝,好不容易把妝卸了,可是單手洗頭髮很不方便。
裡面的花灑關了,水流聲忽止。
沒幾分鐘,傅言洲穿着浴袍出來,短碎的黑髮還往下滴水,他又換了一條幹毛巾繼續擦,。
看她在刷牙,從鏡中看着她:“不洗澡?”
閔稀漱過口才說話:“我泡澡。”
傅言洲頷首表示知道,站在她旁邊慢條斯理擦頭髮。
閔稀忽然轉頭看他,晃晃食指:“我今晚沒法洗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