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蘇韻終於坐上回京的高鐵。
坐下來的那刻,她長長舒了口氣,把剛買的冰鎮拉罐涼茶放在臉頰上來回滾動着降溫。
剛才在洗手間照了下鏡子,臉蛋跟煮熟了的蝦子一般,還有左側被太陽曬過的手臂也是通紅一片。
十幾分鐘後,蘇韻才徹底涼快下來,也不再汗流浹背。
她低頭再看看這件坑人的裙子,決定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把它給扔了。
只是無意間又瞄到那個幾乎看不出的線頭時,她原本已經趨於白皙的臉頰又染上了紅暈,連帶着耳根都有點發燙。
她從沒想過有生之年,她也會犯花痴。
算是旅途艷遇嗎?
她擡頭看向窗外,車速太快,她都來不及欣賞窗外的景色,可她莫名的心情不錯。
其實她自己都詫異,那個時候她怎麼就走過去,怎麼就有勇氣問他借煙了?
就是當初大學時,她曾經那麽喜歡一個人,也是那人先追的她,她始終都沒有勇氣去主動表白。
可今天呢?
她到底哪兒來的那麽多勇氣?
最終蘇韻將今天的腦殘行為歸結於天太熱,她穿的裙子不透氣,那一刻大腦缺氧了。
包里又傳來清脆的手機鈴聲,她把飲料放在手邊的窗台上,打開包拿出手機,是表妹蘇檸檸。
“喂,檸檸。”
“姐,你怎麼今天就回了?不是說要在家多住兩天的嗎?”
蘇韻回她:“主任昨晚打電話讓我回去,說科室里忙,人手不夠。”
其實是科室里住進來一個衛生系統的大領導,而那個領導就喜歡讓她陪着聊天解悶…
她長的就這麼招人喜歡?
蘇韻工作上的事蘇檸檸也沒再多問,知道她所在的醫院不是普通醫院,很忙,不但忙,其他事還多。
又問蘇韻:“姐,我媽這幾天精神狀態還好吧?”
蘇韻:“恩,舅媽應該是早搏,家裡那邊的醫院也查不出什麼,等天氣涼快一些,我想讓她來北京做個系統檢查。”
蘇檸檸:“也好。”
蘇檸檸那邊很嘈雜,應該是在片場,她拍片中場休息。
蘇韻問她:“你還在拍戲?”
“恩,馬上殺青,今天最後一場。原本沒有我這個小配角什麼事,但導演又給我加了一場戲,嘿嘿。對了,姐,我下周有三天的休息時間,到時候我去找你哈。”
“好啊。”蘇韻還想跟她說幾句,可電話里聽到好像是經紀人在喊蘇檸檸,蘇韻又叮囑她幾句,便匆匆切斷了電話。
蘇韻到北京時已經是傍晚,之前主任給她打了電話,說是要去車站接她。
她剛走出車站,遠遠的聽到人群里有人喊她:“蘇韻,這邊。”
蘇韻循聲望去,她們可愛的何主任已經早早過來等着她了。
她疾步朝那邊走去。
走近後,蘇韻把行李箱交給何主任,幸災樂禍道:“主任,看您這臉色就知道,一定被罵了,對不對?”
如果不被罵著急了,也不會親自來車站接她。
何主任:“…蘇韻,這個月的獎金你還想不想要了?”
蘇韻憋着笑,她們主任唯一會威脅她們的就是這句,你這個月的獎金還想不想要了?
然後科室里的其他同事異口同聲道:不想要了。
隨後何主任就啞然熄火。
坐上車後,蘇韻故意問道:“誒,主任,劉部真的沖您發飆了?”
何主任搭了她一眼,沒吱聲,很憋屈的樣子。
蘇韻側臉看向車窗外的這個城市的夜景,無聲失笑。
這時包里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拿出手機點開,是條微信,田甜發來的:【蘇蘇,大事不妙,兩分鐘前的可靠消息,蔣慕承的車已經進入三環。】
看完後,蘇韻的笑僵在嘴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蔣慕承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八點。
管家張伯和幾個傭人從別墅里迎出來。
蔣慕承開口便問:“這段時間然然有沒有來過?”
張伯搖頭:“沒來過。”
蔣慕承心裡暗罵了句沒良心的,大步朝着別墅走去。
張伯緊跟在身後,小聲說道:“小米來了,剛來有半小時。”
蔣慕承邁出的那隻腳微滯,轉頭看着管家:“她來做什麼?”
管家回:“她沒說。”
他也沒敢問。
蔣慕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示意管家下去。
走進別墅,蔣慕承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大咧咧的躺着一個女人,如瀑的黑髮全部鋪在腦後的抱枕上。
就是躺着,孕肚也是隆起的。
聞聲後女人側臉,眼睛很亮,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她聲音很柔:“四叔,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蔣慕承望了她兩眼,換下鞋後走到沙發邊上,雙手抄兜立在那裡,瞥了眼茶几旁的行李箱。
“跟你老公吵架了?又鬧離家出走?”
蔣小米一臉被冤枉的表情,“四叔,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差勁?”
她也不打算再跟蔣慕承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四叔,我接下來的幾個月都要住你這裡。”
她拍拍自己的肚子,“他們都說我這是男孩,我跟我老公商量決定,我生產前,都住你這裡。”
蔣慕承:“……”
他鬱悶的看着自己的侄女,這是什麼意思?
蔣小米小心翼翼的坐起來,仰頭看着蔣慕承:“我和我老公都是話嘮,怕生下來的孩子也話多,以後不討女孩子喜歡,到你這裡中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