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怔了幾秒,轉身跑到衛生間門口,欲要推門進去,可門從裡面反鎖,推了幾下沒動。
她急着敲門:“蔣慕承,怎麼了?”
然後她就透過玻璃磨砂門看到一個黑影從地上慢慢起來。
蔣慕承鬱悶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沒什麼,香皂掉地上了。”
蘇韻:“……”轉念一想,誰摔倒了想讓旁人知道?
況且還是在洗澡的時候…
“床我鋪好了,我在廚房,有事喊我。”
裡面咕噥了一句,蘇韻也沒聽清他說什麼。
她把耳朵貼到玻璃門上,想聽聽裡面啥動靜。
除了嘩嘩流水聲,然後就是蔣慕承暴的粗話。
他本來就高,這一摔,也不知道傷到哪裡沒。
蔣慕承一邊沖洗手,一邊低聲罵了幾句。
他本來已經洗好,內。褲都穿上了,結果要準備出去的時候出了狀況,瓷磚濕滑,這拖鞋既不合腳又不防滑,腳下沒踩穩…就坐到了地上。
蔣慕承在想是不是晚上把林樾踹到了水汪里,所以他的報應就來了,還來得這麼快。
他最慶幸的就是剛才把衛生間的門給反鎖上,要不蘇韻進來看到那一幕,他這輩子大概都會有心裡陰影。
打開花傘他又沖洗了一遍,擦乾後把門打開一條縫:“蘇韻。”
“來啦,啥事?”蘇韻正準備用開水泡麵吃。
“幫我拿條內。褲,剛才那條不小心掉地上濕了。”蔣慕承面不改色的說謊。
蘇韻假裝不知剛才他摔倒,忙說好。
還好容納袋裡裝的是兩套備用衣服,從內衣到外套都有。
看到兩件襯衫,她又突然想到,可以拿一件給他湊合當睡衣穿。
蔣慕承穿好衣服出來時,蘇韻正趴在桌上等泡麵。
蔣慕承拉了一張椅子坐到她邊上,坐上去時,尾椎骨疼的鑽心,剛才摔的那一下不輕,五臟六腑都跟着疼,好在沒有皮外傷。
他咬咬牙,忍着疼,問:“有我一碗?”
蘇韻坐好,“嗯,你要是不想吃,我給你叫外賣。家裡幾乎不開火,沒有存糧。”
“就吃這個吧。”蔣慕承早就餓了,再等外賣也不知道也多久。
他對泡麵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以前陶然吃的時候,他會嘗上兩口。
方便麵是放在保鮮碗里開水泡的,蔣慕承隨意問了句:“不是有桶裝的嗎?”桶裝面泡起來應該要更方便一些。
蘇韻看了下時間,已經差不多,打開碗蓋,熱氣騰騰,屬於泡麵的特殊香味撲鼻而來,她這才說:“袋裝面比桶裝面便宜啊。”
然後指指他的那個碗:“你的也差不多好了,時間久,面會坨。”
蔣慕承吃着碗里的面,總覺得味道跟他以前吃的有點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吃過面後,蔣慕承去洗手間刷過牙就回到蘇韻的房間,這是合租房,他總覺得客廳里沒有任何*,好像是缺少了莫名的安全感。
就是剛才洗澡時,也一樣,雖然只有蘇韻一人在家,可他總覺得這大門的鑰匙畢竟另一個陌生人那裡也有,萬一人家突然回來了呢?
對他來說,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好像是哪天別墅區突然沒有門禁限制,你來我往,誰都可以隨意進去。
或是公司突然沒了安保措施,誰想見他就可以直接乘電梯去他的辦公室。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間合租房裡,他很不習慣。
蘇韻洗過澡後到廚房倒了杯溫水,把外面的燈都關上,這才回卧室。
蔣慕承倚在床頭,正翻看她以前買的一本雜誌,聞聲擡眸,“洗過了?”
“恩。”
蔣慕承順手把雜誌收起來,盯着她的頭髮瞧了眼,“頭髮沒洗?”
“洗了啊,在衛生間吹乾的。”蘇韻把水遞給他,“喝點水。”
蔣慕承喝了一口就微微擰眉:“這是什麼水?”
“自來水燒開的,將就吧,租房子哪裡會有凈水機,桶裝水昨天喝完了,今天沒來得及要。”蘇韻也喝了幾口,覺得挺好呀,能有什麼味。
蘇韻嗅了嗅鼻子,一股好熟悉的雲南白藥氣霧劑的味道,她心裡咯噔一下,他不會傷到了吧?若無其事問道:“我怎麼感覺房間里味道怪怪的?”
蔣慕承還算鎮定,指了指她床頭櫃的抽屜,“噴了你的雲南白藥,晚上我踹了林樾一腳,用力有點過猛,腳好像扭到了。”
蘇韻心道,你的腳可真矯情,但是沒拆穿,還問他現在疼不疼。
蔣慕承這陣子感覺好多了,之前剛躺到床上時,感覺尾椎骨和腰的地方還是不舒服,但也沒準備噴葯,閑着無聊拉開她的抽屜找書看,就看到了第一個抽屜里盛的是葯,沒想到還有跌打損傷的氣霧劑。
他問蘇韻:“這麼多葯,是不是哪裡傷了?”
蘇韻表情一滯,然後趕緊搖頭,“沒啊…醫生的職業病,不管住哪裡,都備好各種葯,有備無患嘛。”她還乾笑了兩聲。
其實是剛搬到這裡時,她提着大行李箱走樓梯,不小心扭到腳了,還蠻嚴重,一直打針吃藥,十幾天才好。
那些天同事都挺照顧她,就把值班室讓出來給她住,省的她來回跑。那段時間,她最想的便是蔣慕承。
但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沒法收回。
她發了信息給他,說要還手機,其實就想看看他,但他說人在國外。其實她也清楚,是他不願意見她而已。
蔣慕承嘆了口氣,勾着她的脖子,把她往懷裡抱了抱,“還撒謊!葯都是十月份的新日期,你又全部都拆了,一盒消炎藥,現在只剩半盒。”
蘇韻的臉埋在他的脖子里,一直都沒吱聲。
蔣慕承有些自責:“你就是兩歲零五個月的心性,你說我跟你一般見識幹嘛!”如果當初在江邊,他沒有轉頭就走,也就不會有這些事。
蘇韻岔開話題,問他要不要上網處理郵件什麼的,蔣慕承說周末不工作。她打開床頭的檯燈,把房間的燈熄滅。
房間瞬間昏暗溫暖起來。
蘇韻掀開被子,鑽到蔣慕承懷裡,他的懷抱跟被窩一樣,暖烘烘的。
她趴在他的胸口,微微仰着頭看他:“今晚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蔣慕承唇角一勾:“赤誠相見,蓋着純棉被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