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河大概猜到了,又是捨不得馬場,“嘉,聽爸爸的話……”
話說一半,被奚嘉打斷,“爸,我心裡有數。”隔了幾秒,她保證:“我參加完這次巡迴賽就回山裡,今年其他賽事我就不參加了。”
“要是哪天真不能騎馬了,生活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
知道早晚要退役,不過近兩年她沒想過。
還年輕,還可以繼續在賽場上馳騁。
季正河沉默着,用力揉着太陽穴。
他不敢告訴女兒,這病,會影響她的平衡能力,說不定哪天,她連馬都不能騎了,就別說再參賽。
季正河岔開了話題,“聽你阿婆說,你去了岳老先生家,岳老先生還送了你不少書。”
說起岳老先生,奚嘉的語氣就輕鬆多了,把能記住的都說給了爸爸,其實大多細節早就忘記,不過她以為那就是全部。
季正河既是說給奚嘉聽,也是寬慰自己,“等以後不想騎馬了,就拜岳老先生為師,難得你們這麼投緣。”
他又想起,“你那個劇本,不是落選了嗎,這次回山裡,你找岳老先生給你指點一下,說不定你就茅塞頓開,知道怎麼改了。”
奚嘉若有所思,這倒不錯。
反正在山裡也無事可做,正好創作劇本。
季正河:“阿公和岳老先生是至交,你要真想讓岳老先生指點指點寫作,也就是你阿婆一句話的事兒。”
正合奚嘉的心意,“我下月中旬就去山裡。”
季正河那邊是深夜,他叮囑奚嘉注意身體,別累着,“爸爸休息了,睡晚了你媽媽又開始嘮叨我。”
“爸,您什麼時候回國?”
“還要些日子。”
“那公司怎麼辦?”
“有你大哥和二哥。”
奚嘉放心了,催促爸爸趕緊睡覺。
通話結束,奚嘉也慢慢悠悠到了樓下。
今天也是個好天氣,萬里無雲。
莫氏大廈。
莫予深靠在落地窗邊的沙發背上,輕抿着咖啡。
昨晚折騰到很晚,一夜又摟着奚嘉,睡得不是很好,一早到了辦公室他就沖了杯咖啡。
莫予深喝着咖啡,卻在想莫氏高層變動一事。心裡有了個大概,便意興闌珊望着外面。
目光所及,除了高樓大廈,還有水洗過的天空,跟山裡的差不多。在北京很難看到這樣的天。
敲門聲響了。
莫予深轉頭,那個‘進’字還沒來得及說,門就從外面推開,他微微蹙眉,沒想到進來的是程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