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琰不經意抬頭時,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蘇韻,他微怔,在心底又輕舒了口氣,把煙頭扔到邊上的垃圾桶。
她越走越近。
還是當初的模樣。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是站在學校的女生宿舍樓下等她。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會再奔跑着撲到他懷裡,然後問他一句,想沒想我。這些過往,明明已經過去八、九年,可他清晰的竟能記得她每個細微的表情。
越想忘,越清楚。
蘇韻已經走近,傅明琰也上前幾步。
曾經最親密的戀人,如今像個路人,相顧無言。
這是時間賜予的悲哀和無奈。
傅明琰把車開過來,蘇韻猶豫後,還是坐在了副駕駛。蘇韻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沒問,也不想問。
傅明琰並未走遠,把汽車停在了附近公園的停車場。
停車熄火,周圍很安靜,不遠處昏暗的路燈透過車玻璃映入車內,光線不足,車裡還是一片黑暗。
傅明琰把椅背往後調節了下,整個人靠在椅背里,疲憊不堪。
而蘇韻還像小學生一樣,正襟端坐。
“我會想辦法讓你回到心內。”這是傅明琰今晚的第一句話。
“不用,我在急診待着挺好。”蘇韻本能的拒絕。
她兩手緊緊攥着包帶,局促緊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傅明琰眯着眼,“蘇蘇,這世上,除了愛情,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介意我,你回心內,我辭職。”
“不是因為你,在哪裡都是為了救人,一樣的。”前擋玻璃上樹影婆娑,隨風擺動,像一幅剪影畫。
只可惜看得見,摸不到。
虛幻一場。
“既然不是因為我,那就回去。你的雙手是用來挽救更多的生命,而不是延遲生命體征,在急診,你的專業特長是沒有出路的。”
蘇韻沉默。
傅明琰又問:“蘇蘇,你的夢想你還記得嗎?”
蘇韻看着車窗外,偶爾有夜跑的人經過,周圍冷冷清清。
夢想?
她怎麼會忘?
傅明琰煙癮又犯了,他坐起來,從兜里掏出煙,推門下車。
蘇韻也下來,站在他不遠處。
“你怎麼學抽煙了?”
傅明琰看她一眼,“有段時間很忙,夜裡困,就抽煙提神。”說完,他又看向無盡的夜色。
跟她分開後,他經常徹夜失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學會了抽煙,越抽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