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
蘇嫿環顧四周,一臉從容地解釋道:
“沈大人說風險大,那是因為無法控制劑量,若是我能將劑量控制得分毫不差,也就不存在風險了。”
沈延舟搖頭,一臉的不贊同:
“劇毒蔓延在太子殿下的五臟六腑,血液皮膚中,我們不知道劇毒含量有多少,如何判斷用以解毒的蛛毒需要多少?”
此言一出,太醫們紛紛點頭附和。
蘇嫿道:“這個不難,驗個血就知道了。”
驗血?太醫們一臉迷茫。
他們只聽說過滴血驗親,滴血驗毒還是第一次聽說。
拓拔旭驚出一身冷汗。
這女人,多半是剛才受打擊太大,瘋了。
他急忙上前一步,在皇帝耳旁低聲說道:
“父皇,她就是個花痴草包,對醫術一竅不通,我看她是腦子出問題了,父皇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她。”
皇帝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躺在床上的拓拔樾低聲道:
“孤低估了你的膽量,你比太醫們勇敢多了。”
蘇嫿道:“臣女不是勇敢,而是胸有成竹,對臣女來說,以毒攻毒沒有任何風險。”
前世,除了尊從母命每天練武強身外,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度過,醫學博士後可不是浪得虛名。
“夠自信。”
拓拔樾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如冰泉般悅耳:
“只是,萬一你把孤治死了,又當如何?”
“自然是要以死謝罪的。”蘇嫿面不改色。
拓拔樾一愣,隨即笑道:
“孤以為你瘋了,原來沒瘋,你只是狂妄。”
只有擁有百分百把握的人,才敢說出以死謝罪的話來。
否則,好端端的,別人躲都來不及,她又何必上趕着找死?
沒想到女子竟也能狂妄至此。
蘇嫿笑道:“那太子殿下敢跟臣女賭一把嗎?”
賭贏了,一起活。
賭輸了,一起死。
倒也悲壯。
“殿下,萬萬不可。”
太醫們嚇得全都變了臉色,紛紛出言阻止。
首席太醫跪在地上進言:
“殿下的命何等金貴,怎可隨意嘗試?”
命都要沒了,還跟他瞎扯什麼金貴?
拓拔樾鳳眸輕抬,嗤笑一聲:“你行你來。”
“殿下恕罪。”
首席太醫嚇得急忙磕頭,再不敢亂說話。
“別磕了,都起來吧。”
拓拔樾聲音雖輕,卻不怒自威。
太醫們站起身,沒人敢再開口說話,寢宮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拓拔樾抬頭望向帝後,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父皇,母後,既然兒臣已是必死的局,倒不如試一試。”
不試是必死無疑,試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拓拔樾寧可找死,也絕不躺着等死。
帝後互視一眼,而後心情沉痛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帝後竟會同意,拓拔旭張口想要阻止,卻見皇帝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他嚇得急忙閉嘴,將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