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褚臨安的話一落,四外就能聽見風聲了。
緊接着是面紅耳赤的怒罵聲:“你個要死不死的賤蹄子,你說啥話呢!你紅口白牙的污衊我偷人呢!你要死啊!我這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拉吧我家孩子長大,怎麼能偷人啊,哎呀,我不活了!讓個小賤蹄子污衊我,我不活了!”
看着王大嫂哭天抹淚的嚎叫着,褚臨安更加不解:“我說錯什麼了么?”“沒有。”晏筠回道。
“那她哭什麼?咱們這裡,不讓人改嫁么?”褚臨安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讓在場的幾個人都聽見了,“改嫁了,不就有人疼了么?”
場面又安靜了。
王寡婦也不哭了,坐在地上,含着眼淚的瞅着褚臨安。
晏筠摸了摸她的頭,道:“你說的都對。”
頓時,更安靜了。
褚臨安是個缺心眼的。
晏筠是個寵愛缺心眼的。
系在牛身上的鈴鐺由遠及近,挨着王寡婦站着的婦人將王寡婦給扶了起來,笑道:“褚臨安就是個傻子,你跟她叫什麼勁!除了褚老三在的時候帶着她出來過,你看她什麼時候出來過。估摸着連桃樹灣的老槐樹在哪兒都不知道!”
王寡婦也是個可憐人。
王大哥沒了之後,靠她的那點綉活拉拔大了倆孩子。明明才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生生的熬成了四十多。
老實本分勤快,而且還孝敬王大哥留下的公婆,是村裡風評比較好的人。
“誰知道那丫頭能這麼缺心眼,”王寡婦的臉一紅,惱羞成怒地說道:“說話總是半截半截的說!”
幾個婦人又說了幾句話,才交了錢上了牛車。
王寡婦也跟着上了牛車,正好坐在了褚臨安的對面,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了褚臨安一句:“晦氣!”轉過頭就跟着旁邊的婦人說話。
坐在牛車上的其他人見了褚臨安,都是躲的遠遠地,生怕她又說出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褚臨安也懶得搭理她們,低聲和晏筠說著話:“茴哥兒呢?”
“他出去玩兒了,”晏茴同樣的壓低了聲音,“我給他留了些吃的,順便讓他看家。”
“哦。”褚臨安點頭,“那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他帶回來些吃的吧。”
“那小子喜歡吃甜的,回來的時候買點就好了。”晏筠道。
褚臨安和晏筠低聲的說著話,對面坐着的王寡婦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不慣褚臨安滿臉笑意地和晏筠說話。
“這人啊,該是什麼命就是什麼命!就是身上貼上了雞毛,也成不了鳳凰啊,”王寡婦冷聲道。
“可不是么,”旁邊的婦人顯然是和王寡婦交好的,“這人啊,做啥事兒得分場合的。要不然,難免會扣上一個傷風敗俗的名聲。”
“那可不見得。這名聲是自己賺的,可不是別人給的。”自然有人看不慣王寡婦說的話,自然是要辯駁幾句。
“咋,人家給你銀子了,你總向著人家說話?”王寡婦看不得有人辯駁自己的話,“再說了,那麼干確實有傷風化的。”
“在怎麼有傷風化也比不上有人春心蕩漾,做些讓人瞧不起的事兒。”
“我做了什麼讓人瞧不起的事情了,你說出來,我聽聽!”
“你心裡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讓我們說出來,你還能活么!”
“哎呀,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大家都少說一句。”
“就是就是,都少說一句。前兒不是說鎮子上的布莊的老闆娘要一些新的花樣子么,我們去看看。”
“好啊,我也有不少的花樣子呢,等會兒一起去看看。”
褚臨安看着車上的幾個婦人,一陣爭吵一陣和風細雨的說著話,一臉的迷茫
“這些人在吵啥呢?”褚臨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