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程比較長,後半程趙繼川覺得周身疲憊,他這兩天本來就有些感冒,再加上喝了點兒烈酒,居然靠在那昏昏欲睡。
他想,以後讓她開車也挺好,他的人生也需要一些未知,一些變數,一些刺激。
這是趙繼川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感覺到未知、捉摸不定的魅力。
從前的他擅長掌握一切,洞察一切,預判一切,他不允許自己的人生、事業偏離一點兒既定的軌跡。
可今天,他居然覺得,和韓嬈這女人一起發瘋也不錯。
大半夜,一個不靠譜的司機帶着他回家,跟踏上亡命之徒有什麼區別。
不過他倒也不忐忑,他相信她,儘管她的車技不值得相信。
趙繼川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再醒的時候,車已經快開到了小區。
他偏過頭,身旁的女人依然神經緊繃,輕抿着唇,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他站着說話不腰疼,突然和她說:“不用那麼緊張。”
韓嬈皺了皺鼻子,“我怕你真出點兒啥事,到時候我就算活着,恐怕也小命不保。”
趙繼川輕“嗯”了一聲,同意她的話,“我要是死,說什麼也得拉你給我陪葬。”
韓嬈斗膽瞟了他一眼,男人的手輕輕按壓着太陽穴。
她不知道他這話里有幾分認真。
車子駛進小區,韓嬈的神經才漸漸放鬆,她的確是衝動之下開了車,現在想想身旁拉着的男人,確實有些後怕。
還好上帝保佑,她沒帶着他出什麼意外。
韓嬈徑直把車開到車庫,倒車入庫的時候,她心突然提了一下,眼睛緊緊盯着後視鏡。
趙繼川捏了捏她的耳垂,故意逗她,“車技不錯,我應該高價聘請你給我當司機的。”
韓嬈嗔了他一眼,嬌縱着說:“不是你不相信我的時候了。”
“嗯,確實,是我太小心了,要不然我給你賠個禮道個歉?”他幫她把垂落的那綹頭髮塞到耳後,指尖劃過她的臉頰,痒痒的。
酒後的他講話很溫柔,韓嬈即使知道他講的那些話是故意在調情,可還是忍不住心頭輕顫了一下。
就這麼一下,“砰”的一聲,車子撞到了旁邊那輛黑色賓利上。
好在她開的比較慢,兩人的身體只是輕輕隨着慣性摔在了椅背上,不疼,也沒什麼大事。
可韓嬈這下徹底傻了,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完了,她打錯方向了。
韓嬈沒說,她科目三的確是一次滿分過的,但她科目二考了三次,不是掛在了側方停車上,就是掛在了倒車入庫上。
趙繼川揉揉自己的肩膀,看着僵在座椅上的女人,挑起她的下巴,無奈地說:“韓嬈,你真是不禁誇。”
韓嬈苦笑了一下,“你沒事吧。”
她解開安全帶,抬手去抓他的手,看他有沒有傷到。
趙繼川順勢攬住她的腰把他從駕駛座抱到了自己身上,她跨坐在他身上,車上的空間很逼仄擁擠,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呼吸交織。
趙繼川蹭了蹭她的鼻尖,問她:“這下怎麼辦?你怎麼賠?”
韓嬈蹙起眉頭,聲音也虛了起來,是真的在考慮要賠償多少錢,“這車,應該有保險吧。”
“這車我新提的。”他說。
韓嬈窮追不捨:“新提的,應該也有保險吧。”
趙繼川見她油鹽不進,咬了咬她的唇,把酒氣渡給她,“那你撞到的那輛怎麼辦?你和我耍無賴,別人的你總要賠吧。”
韓嬈欲哭無淚,心一直在飄着,她想她才剛拍完一部戲賺到點錢,還沒捂熱乎就要花光了。可隨之,她又想到了趙繼川塞給她的那張卡。
他不是小氣的人,卡裡面應該有不少錢吧。
韓嬈思索間,男人的手已經順着毛衣探了進來。
趙繼川用指上的素圈輕輕刮著她的小櫻桃,她打了個激靈,攥住他的手,沒想到這種時候他們的悲喜都不相通,他居然還在想那門子事。
她隔着毛衣攥住他的手腕,妄圖制止住他的惡劣行為,“我先下去看看那輛車撞成啥樣了。”
她不是逃避問題的人,該賠給人家的還是要賠的。
趙繼川撈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他親了親她的唇畔,嘴唇微涼,在她不知不覺間,拉開她牛仔褲的拉鏈,“不用看,不讓你賠了。”
他大概真的是醉了,說出的話有些昏庸無度了,“喜歡撞車是嗎?你看看哪輛順眼,讓你隨便撞。”
韓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些車都是他的!
有錢真他媽的好啊,整一堆豪車排成隊放在車庫裡,看心情,想開哪輛開哪輛。
她的思維還在飄,她想,她是真仇富啊。
下一秒,人卻被他三兩下就折騰得軟了下來,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趴在他的懷裡。
趙繼川不知道從哪弄出一枚避孕套,韓嬈本來還擔心這件事的,她想,要是沒套,打死也不能做。既然他有,那她便迷迷糊糊地從了他。
她本來以為下午的時候已經夠瘋狂了,沒想到,晚上會更瘋狂。
車裡的空間真的很小很小,從副駕到後座,她跪在那,一條腿懸在半空,起霧的車窗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手印,凌亂,繁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