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還在繼續,“砰砰砰”三聲一組,很有節奏。
趙繼川覺得自己的耳廓被這聒噪的聲音擾得發麻,他深呼了一口氣,從韓嬈身上起來,留給她解決這個麻煩的時間。
不過他的眼神像刺刀一樣,生硬地落在她身上,韓嬈只覺得自己被盯成了篩子。
她抬眸看向男人,他滿臉幽怨,恨不得想立刻馬上掐死她。
趙繼川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黑色的皮帶卡扣已經解開,就差順手抽出皮帶裂解開褲扣,將自己的欲/望釋放出來。再加上剛剛那個吻兩人親得水深火熱,更讓他有一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
人本身就是高級動物,是動物就有欲/念,有獸/性,有最卑劣又最純潔的需求。
而這種需求卻因為一個外來者,硬生生被打斷。
男人的心被劈成兩半,最後硬生生是作為一個人的道德感束縛住了他,讓他心甘情願地起身,免得這場情/事被撞破被窺探。
趙繼川坐了起來,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重新把皮帶扣好,順便摸了下被還韓嬈踹的小腿,隱約還有些發麻發疼。
從那一腳,趙繼川是真能感覺到她急眼了,慌不擇路,似乎下一秒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摔得片甲不留。於是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踹開他,掩飾掉自己的狼狽不堪。
韓嬈從來沒覺得自己心跳這麼快過,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還如何思考了,怔怔地看着趙繼川。
男人和她對視,發現她頭髮凌亂,嘴唇被親的微微腫起,眼尾也泛着淡淡的紅色,就是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因為情/欲所致。
就在這時,敲門聲停止了,但被韓嬈扔在置物架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不用猜就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
有規律的鈴聲再次給室內的人增加了壓迫感。
韓嬈看了男人兩秒,抿住唇,想裝死,又怕韓庭真下一秒就將鑰匙插入鎖孔,扭動,打開門,然後推門而入。
不過好在韓嬈心理素質強大,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想出了對策。
她壓制住內心的慌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仰着脖子衝著門的方向喊:“小庭,你等一會兒我找到件衣服換上,我剛剛要洗澡着。”
下一秒,電話聲斷掉了。
韓嬈也舒了一口濁氣。
趙繼川看着她微紅的小臉,情不自禁地將目光定格在她的唇畔上。
就是這張飽滿又濕潤的小嘴,說起謊話都不用打草稿。
他能想到,她騙他的時候,也是這番姿態,明明心裡都慌死了,但是面上寵辱不驚。
趙繼川笑了,抬手拍了拍褶皺的襯衫,將衣擺重新塞進褲子。
他起身,這樣看上去,他又是那個衣冠楚楚、叱詫風雲的男人。
趙繼川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着裝,還算體面,可以見她的弟弟。
與此同時,韓嬈也重新將內衣的卡扣搭好,套頭穿上衣服,順手拂了拂衣服上的塵埃。
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於是穿上被踢在地毯上的拖鞋,立刻推着趙繼川的腰,要往卧室方向趕他。
趙繼川再一次刷新了對她的認知,生個病都能矯情地說自己抬不起手腕的人,居然真的趁着他毫無防備,硬生生將他推出了幾步。
男人壓低聲音,問她:“金屋藏男人?”
韓嬈現在是挺佩服他的,心理素質太強大,居然一點兒都不恐慌,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
他就不怕被她弟弟看到嗎?到時候該怎麼解釋?
韓嬈瞬間又納過悶來,他根本不用在意這些事,他是出錢的那一方,又不是被包/養的那一個,他有什麼可心慌的?
女人面上有些掛不住,“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你先進去好不好?”
她邊說邊去推他。
趙繼川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扭扭捏捏的,在自己親弟面前藏着他,擺明了不想家裡人知道他這號人。
男人又想到了謝遙辰,想到了他曾經和韓嬈互相見過家長,眸色立刻沉了下來。
嫉妒心再次作祟。
韓嬈看了一眼門的方向,韓庭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況且他在門外等的時間也真的夠長了。穿一件衣服而已,用的了這麼長時間嗎?
於是敲門聲再次響起,“姐,好了嗎?你弟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韓嬈抬眸看向趙繼川,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放緩聲音,“求求你,應付完他我隨你處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