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教過你接吻?就那樣來。”他倚靠在椅背上,仰着頭,看向白色的天花板,再偏過頭望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深藍色,夜幕連接着大海,微風裹挾着波浪,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花。
窗戶是開着的,風一吹,紗簾輕輕地飄蕩,卷進一股大海的味道。
韓嬈只覺得自己像是潛入到了大海深處,像條魚兒一樣,擺動着尾巴盡情徜徉。
她緩緩地呼吸着,只覺得口中有着大海般的咸腥,又帶着海鹽糖般的甜味。
韓嬈有些迷戀這種感覺,她纖長的睫毛顫抖着,撲閃撲閃的,那淺藍色的伴娘裙垂落在地,和白色的地毯相得益彰。
女人小口小口地汲取着,貪婪的,病態的,可漸漸,就有些體力不支,弓着背輕喘着粗氣,覺得舌根發麻。
趙繼川看她這個樣子,就想笑,有時候真覺得她就跟個沒有任何見識的笨小孩一樣,只會橫衝直撞,好不容易摸到點技巧,體力方面又掉下隊來。
男人摸了摸她緋紅的小臉,轉而拉着她的胳膊,想將她抱起來。
可韓嬈不依不饒,又重新低下了頭。
“寶貝。”他尾音拉長,輕輕顫抖,抬手按住她的脖頸。
韓嬈狡黠一笑,她好喜歡這種出其不意地感覺,喜歡他毫無任何準備最原始的反應,滿足了她的褻瀆欲和有些變態的性/癖。
正當女人沾沾自喜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砰砰砰。”
韓嬈神經末梢都是緊張的,她慌不擇已地抬眸,眼睛濕漉漉的。
趙繼川還算冷靜,颳了刮她的鼻子安撫着她,然後輕咳一聲,故作沉靜地問:“誰?”
“趙總,范先生叫您出去喝酒。”
“知道了,稍等。”
這本來就是一場意外,是她突然說有事要問他,把他叫了回來。
此時此刻,樓下還在歌舞昇平,隱約傳來歌聲,不知外面是誰在唱歌,水平不高,歇斯底里的。
韓嬈見酒店的服務人員走了,才舒了一口氣。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要不然暫時先到這吧。
趙繼川看懂了她的眼神,他很無奈,倒是佩服她在這方面蠻有魄力的,這種事弄到一半居然還能想停就停。
當然,這也是因為,今晚上受折磨的是他,不是她。
男人手輕輕捻着她的耳垂,伴着外面音樂節奏,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十分鐘,弄出來。”
韓嬈也着急,他們這樣半路離開,還被人發現了,屬實是有些不太地道。
趙繼川有時候可以不要臉,可她倒是記着自己是個女明星,還是個當紅的女明星,這次參加范梈和黎晚的婚禮,有幾個跟趙霽月年齡相仿的女孩兒,認出了她,還找她要了合照。
於是,重新低下頭,奮力地卷吐着。
趙繼川手緊緊攥住桌角,男人的袖口挽着,有些凌亂,露出那塊昂貴的表。
這塊表沒有秒針,似乎將時間拉的無限漫長。順着錶盤往下看,只見男人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在忍耐,也在享受。
他既想按着她來一場疾風驟雨,卻又貪戀這種綿綿細雨的感覺。
真煎熬啊。
像個毛頭小子一般。
眼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他渾身血液蓬勃,卻又達不到真真的沸騰點,總是差了那麼一點兒。
“嬈嬈。”他叫她的名字。
韓嬈仰頭,只見他的掌心覆了下來,壓在她的後腦勺上,往下按。
“趙繼……”她的聲音被淹沒,喉嚨吞噬掉一些,只有那雙澄澈的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憐。
趙繼川貪戀地看着她,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他操縱着一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終於,潮水落潮,那片海面終於回歸平靜。
韓嬈還維持着剛剛那個姿勢,偏過頭小聲地咳嗽着。
趙繼川連忙將她拉了起來,緊緊抱在懷裡,抬手去摸她的頭髮,然後去吻她的唇畔。
韓嬈坐在他腿上,扎進他的肩窩輕輕喘氣,“趙繼川,我愛你。”
她喉嚨沙啞地說。
這是她表達愛的方式,可能被很多人所不能接受,但是是她喜歡的,也是她最直白的。
她和他在某種程度上真是相似至極。
當年他初知她和林思梁的往事,知道她的心結與夢魘,也是這樣虔誠的、奉獻自我的撫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