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進度: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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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進度:1%

車旁站立的護衛擡了下手,道聲“請”。

楊善幾步往前,踩雪而不沾,踏上車梯後,撣了撣肩頭白雪。

車內如春,方一進入,寒意盡消,只聞一股馥郁花香,卻不濃烈,嗅之魂輕,似有麻痹神魂的功效,霎時頭疾舒緩起來。

他打眼一瞧,只見車內另有乾坤空間,以屏風相隔,巧設諸多防護手段。壁角擱了三盆異變靈植,燦燦生花,案邊香爐中催發繚繞白霧,活香陣陣。凡入眼之處,陳設無一不精。

再觀琴案處,一位年輕公子正端坐後方。

那公子生有一雙淺褐色的瞳孔,如琥珀一般,眼尾微擡,似是天生笑眼,烏髮以玉冠高束,露出一張蒼白秀美的面龐。

他身姿挺拔,儀容端肅,見客進來,唇角一彎,未語先笑。

“楊道友,請。”

年輕公子從琴案後起身,示意去東面臨窗而設的一處錦榻。他聲音輕而緩,略顯氣息不足。

“請。”楊善微笑應答,發現這年輕人步履發沉,唇珠血色淡薄,似是久病之人。

車內扎辮的姑娘放了車簾,奉上兩杯熱茶,又用銀勺添了一味香料進案邊蓮紋香爐中。

“我來吧,月鳶。”年輕公子掩唇咳嗽兩聲,讓那月鳶姑娘去煮新茶,他接過銀勺再添兩味香,撥弄了兩下,復擡眼,望向楊善,笑意更深了些。

此間和暖,這年輕人卻穿着狐裘,不知得了什麼病。楊善一邊思量,兩指摩挲着茶盞,暗覺可惜。

車馬如何能御空而行呢?自然是在車輪、車身、馬蹄、馬匹身上布滿飛行法陣,再輔以大量靈石,走一路,燒一路。此舉,非修行世家不可,非煊赫宗門不可,非家資豐厚不可。

也就是,大有背景。

這年輕人既不缺資源,卻是這般消瘦,以楊善的經驗看,此人多半頑疾纏身,壽元不長。

“還未請教公子尊姓?是哪位靈界前輩高徒?”楊善客氣道。

“在下姓譚,單名一個病字,出自靈光閣。”年輕公子唇角含笑,緩聲慢語道:“我歷來身體不大好,久居家中不曾拜師,見笑了。”他單手扶袖,略沾一沾杯盞便放下,舉止文雅。

“哪裡哪裡,修鍊不拘師門。”楊善笑道,見對方喝了,他才順手喝了兩口茶,相比之下如牛嚼牡丹了。

靈光閣,他是知道的,但他睡了百餘年,世事更疊,自然不曾聽聞過“譚病”此人。

烹新茶的月鳶姑娘從屏風後探出頭,古靈精怪地補充道:“前輩,我家公子是靈光閣少閣主哦。”

靈光閣並非大宗派,卻是千年修仙世家,底蘊深厚。閣中子弟專司預言之事,樁樁件件俱有應驗。可惜天不假年,世代皆難長命,後人往往多疾。

楊善很早便聽聞過靈光閣的種種神秘手段,此時得知是靈光閣的少閣主,不由得多看幾眼,他虛虛拱手道:“久聞靈光閣盛名,今日一見,少閣主風姿令人嘆服。”

月鳶姑娘聽了輕笑一聲,譚病正想說什麼,馬車外卻突然傳來兵器相擊的聲音。有人大喝一聲“保護公子”,聽得這一句,周遭猛然陷入一片死寂。

月鳶掀開車簾,想看看情況,卻有一道法光挾着破空之聲,直攻向車內。

那攻擊來得迅猛,猝不及防。譚病睜大眼睛,尚未反應,法光已削掉他的幾縷青絲,玉冠落地,及腰烏髮被風帶起,紛紛揚揚吹向楊善。

那發梢如光滑的綢帶,從楊善指尖中滑過,余香幽幽,他失神一瞬,很快反應道:“是幻陣。”

周遭已然不是積雪覆蓋,一棵參天梨花樹映入眼帘,白色花瓣洋洋洒洒,吹落幾許飄進車中。

“少閣主方才怎麼不躲?”楊善問。

譚病並非凡人,修士躲過那一道攻擊應當不在話下,因此楊善並未出手。

“我……”譚病面色赧然,尚未分說,先受驚般咳了起來。

月鳶看清他的面容,驚呼道:“公子受傷了!”

那如玉般的臉頰被法光擦出一道血痕,玉冠既落,長發亦隨風吹亂,半遮在髮絲下的玉色竟比梨花更皎白。

“少閣主這般,家中長輩怎放心你出門的?”楊善動了動手指,施了療愈術,擦傷恢復如初。

譚病面色慚愧:“方才……實在未曾反應過來,我不善打鬥,自幼因身體差很少與人切磋,雖有修為在身,卻無對敵經驗。現在,該如何是好?”

楊善起身,伸頭往外瞧了瞧,一派平靜的和煦春景,護衛等人皆不見,只餘一輛馬車,他道:“我下去看看,這位……月鳶姑娘,照顧好自己和你家公子。”

月鳶忙點頭:“前輩千萬小心。”

楊善看向譚病,問:“可有靈石?我布置一個盾陣,護持馬車。”

“那太好了。”月鳶高興地從腰間扯下一個袋子,擲向楊善。楊善伸手一接,靈識探入,其內物品堆了一個小山坡高,晶瑩剔透,正是靈石。

這主僕二人毫不設防的言行舉動,另楊善震驚了片刻,他嘆息一聲,正要下馬車,譚病道:“楊道友且慢,我這裡有幾味丹藥,或可助你。”

對方拿出一玉盒,楊善打開瞧了,不禁深深看他一眼。

下了馬車,楊善從靈囊中掏出陣盤,按照方位布好陣旗,再抓一把靈石運轉陣法,馬車外霎時亮起一層防護光罩。

“成了,我去去便回,你們不要隨意走動。”楊善站在梨花樹附近,囑咐道。

“楊道友當心些!”

聞聲望去,是譚病探出車門,他身裹狐裘,幾縷髮絲被風吹動,像是輕盈的烏色面紗拂過面頰,顯得唇色越發淺淡了。

“外邊有風,少閣主還是莫出來。”楊善朝他揮手。

譚病只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目送他轉身走遠。

梨花樹下,楊善走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異樣,隨即縱身而上落在樹頂,卻陡然一腳陷進了花枝,如入泥濘般。

耳畔響起細細長長的尖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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