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進度: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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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善起身告辭:“天色也晚了,你早些休息。”

“好,明日見。”

房間安靜下來,譚病推開窗欞,月光如流水傾泄,三盆月瀾花被安置在窗檯邊靜靜伸展,枝丫幽藍光芒大盛,含苞待放的白色花骨朵兒顫巍巍張開了。

靜靜凝視着,譚病伸出手,撫摸着缺了三角的一掌葉子,輕輕一笑:“真美啊,可惜……”

不到一刻鐘月瀾花便謝了。月華再照拂,它也無法盛開了,只能等下一月。

與白良各自回了房間,楊善除塵術一用,塵埃盡去,躺上床榻閉目調息。

沒了那股馥郁香氣縈繞,他反倒睡不着了。這幾日頭疾沒再發作,只是神魂還需尋幾味靈藥治癒。

夜中,明月高懸,門突然被敲響了。楊善靈識一掃,認出是月鳶。他起身開門,問:“怎麼了?”

月鳶神色焦急,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拉住楊善往天字一號房跑去。

進了房間,譚病躺在床榻,臉色慘白又倉惶無助。月鳶叫了好幾聲,仍是醒不過來。

“怎麼會這樣?”楊善握上他的手腕,放出一縷靈識鑽進譚病體內,沿着脈絡查探情況。

月鳶慌得六神無主:“是夢魘,一定是魘住了,可是以前沒這麼嚴重……”

她不知所措地絞着手,語帶哽咽:“我、我擇席睡不着想開窗吹吹風,看見公子的窗戶開着,想他身體不好得過來關上,卻怎麼叫都沒人應……我擔心公子出了意外,只好叫小二開門了,可我進來卻怎麼都叫不醒……”

“別慌。”楊善道:“先把窗戶關上,我想想辦法。”

月鳶連忙關窗,瞧見枯萎後落了一地的月瀾花,“是不是和這花有關係,公子以前從沒這麼嚴重過。”

楊善從前跟着師父學過醫術,丹藥一道略有小成,對各類靈藥藥性還算有所把握,他搖搖頭:“應當不是,月瀾花無色無味,我買花時也問過,沒什麼忌諱。”

楊善簡要探查一圈靈脈,並未發現其他端倪:“看來和外物沒什麼關係,也並未走火入魔,大概……藏有心事,鑽牛角尖被困住了。”他轉過頭問月鳶,“你家公子,可是有什麼心結?”

月鳶登時張大了嘴,結巴道:“是、是……可前輩你怎麼知道……”

“你和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進入他的夢境。”

“好,事情要從十年前講起了……”情況緊急,月鳶組織語言,盡量撿重要的長話短說,“十年前公子在東淵出了一場意外,隨行的人都死了,他原本身體就不好,傷愈後更是變得鬱鬱寡歡,整整一年都沒主動說過幾句話,還經常夢魘。夫人請了醫師來看,也說公子鬱結於心,非藥石可醫。那時我還小,能記得的大概就這麼多。”

“是什麼意外?”

“好像是被妖獸襲擊了……公子從來不提那件事,我也不是很確定。”

楊善道:“那我先試試吧,不過他不一定會願意讓我進入夢境。你去守着門,不要讓人進來打攪了。”

月鳶點頭:“好,前輩放心,我一定看好……”

話音未落,驟然見譚病半邊身子彈起,沙啞地叫出聲,硬生生驚醒了。

他汗濕額頭,幾縷長發貼在臉邊,驚魂未定的樣子。扭過頭時,他驀地發現屋內多出了二人,呆住一瞬,吐出一口濁氣,叫道:“楊兄,月……”

月鳶小跑兩步靠到榻邊,為他虛虛披上衣袍,心有餘悸道:“公子你可算醒了,我都要嚇死了。”

譚病寬慰她:“我沒事,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他擦了擦額汗,蒼白的唇珠勉力盪出一抹笑,對楊善說:“叫你擔憂了,我這是常有的事,不必掛心。”

“……好。”楊善見他不願提夢魘一事,便不問,從靈囊中拿了些安神的丹藥給他服下,與月鳶帶上房門出去了。

月鳶經過這一遭更睡不着,楊善晚歸時聽掌柜說了有魔頭一事,心中隱隱有些擔憂,怕是魔界生出的亂子。

難以安睡的二人便坐到大堂中,要了點熱水閑談,話題無非就圍繞着譚病與靈光閣。

從月鳶這裡,楊善得知譚病年齡三十有二,比他小上幾輪,確是後輩了,其病弱乃因早產,在修習了靈光閣的獨門秘法後,更是壽元減損,難怪外邊傳聞:勘破天機之人一向不長命。

沒說多久,守夜店小二打着哈欠加入了這場聊天,話題又從魔頭殺人一路跑到城主府中的八卦了。

聊起八卦,小二精神奕奕,低聲道:“頭兩年,咱們城主的老娘死了都沒這麼緊張,貴客猜猜,為什麼死了夫人,反倒是搞得全城戒嚴了。”

月鳶道:“人老了當然會死,夫人卻是被殺害的,自然不一樣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小二擺手道:“非也非也,這老娘也是被殺的,現在都沒查到兇手,也不知兇手是人是妖還是魔。”

“啊……”月鳶磕了磕瓜子,道:“我要是城主,還當什麼城主啊,太危險了,萬一下一個被殺的就是我呢。”

小二噓了一聲:“貴客慎言啊。”

楊善微笑道:“我在想,這城主該不會是入贅的吧。”

小二嗑瓜動作一滯,瞪大眼睛,“貴客莫非早就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