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病問道:“那之前在青州平漠城時,阿善想打聽楚雲陵的生死,是還想找他約戰嗎?”
楊善沉默片刻,道:“是啊。總之,我們勢必有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頓了頓,楊善問道:“今日怎麼沒看到月鳶?我看她往常和你形影不離的。”
“她性子活潑,如今陪在我娘身邊去了,娘因為爹的事,心情低沉……”
譚病道:“先前席間有外人在,不便言明,其實我爹從去年開始,便已經陷入昏迷,至今未醒。”
楊善道:“莫非是伯父出事了?”
譚病頷首:“去年路過平漠城,城主贈了一件玉盒之物。他和靈光閣素有往來,我平時途經平漠城,他皆會贈禮,故我未曾放在心上。不想那盒中竟藏了他一絲殘魂,後來奪舍了府中管事,又對我爹下手,致使他回府時中了招……”
楊善問,“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譚病道:“阿善不必擔心,此事已有了解決辦法,只是還缺一味靈藥,這靈藥只有太清宗有,如今也有了眉目。”
他說著,眨眼一笑:“就是今天來的那位真人了。”
楊善心下瞭然,沈逸舟有事相求於靈光閣,想來是一番商談後,與譚病達成了某種交易。他沒有細問。
二人又邊走邊聊,楊善聽譚病說,譚夫人昨晚未曾休息好,白天精神不振,故而席間沒有出現。但想來,午後應當睡醒了。
楊善順勢提出看望譚夫人,便一齊出了靈植園,正好碰上迎面找來的藍憐晚和月鳶。
月鳶一見楊善,先招了招手,走近了,笑道:“楊前輩,總算又見面了!我還以為你不來找我家公子了,你不在的時候,他可想你了!”
楊善道:“已經來了。”
“阿善這次來了,可要多住幾天!”藍憐晚看去瘦了些,精神狀態不如去年。
楊善笑道:“說起來,佛心果一事還未謝過伯母,多虧這靈藥,我現在才好得這麼快。”說罷,他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丹藥,道:“這是九天丹,可延長壽元一年載,伯母可要收下,否則我不好意思再來了。”
藍憐晚笑道:“有這好東西送我,我可不拒絕,阿善有心了。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儘管放心住下。”
她說著,一面捉了楊善的手,往靈植園內走去,又示意月鳶和譚病不必跟上,看起來有話單獨和楊善說。
走到蓮池水畔,藍憐晚笑眯眯道:“我想問阿善兩件事。”
楊善道:“伯母請說。”
“阿善覺得,我們家病兒是個怎樣的人?”
楊善摸不準這話的意思,只道:“無疾風華正茂,精通音律,待人謙和有禮……”
藍憐晚打斷道:“說這些客套詞,我可不愛聽。我想聽你說點心裡話。你覺得病兒長得如何?”
“嗯……自然是長得極好。”
藍憐晚道:“那你覺得,病兒可配得上你?”
楊善差點一腳踩滑,腦子裡攪成了一團漿糊,不斷琢磨這話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藍憐晚繼續道:“都說知子莫若母,我一看他望着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什麼心思。我現在問你,你是怎麼想的?你若是不討厭病兒,我這就廣發喜帖……”
“等等,”楊善慌忙打斷道:“伯母難道不知,我是魔族。”
“魔族也不耽誤。”
“可——”
“你放心,你伯父都聽我的。”
“但——”
“可是討厭病兒?”
“不——”
“那好,事情就這麼定了。”
“不行——伯母,我並沒有結道侶的打算。”
藍憐晚瞪起眼睛:“為何?”
楊善只得坦誠道:“我修鍊的功法有缺,恐命不久矣,不敢耽誤無疾,還是讓無疾另尋良緣吧。”
藍憐晚鬆口氣道:“這有什麼,我家病兒也體弱,說句難聽的,還不知道你們誰先走呢。”
楊善瞠目結舌之際,藍憐晚又道:“你放心,我也想開了,你們能快活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