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夢院長繼續道:“除了生死劫,還有一劫難,名為紅塵劫。當你們到達了合體境界後,可以向宗門申請外出一百年,入世磨鍊,體悟生老病死,過完平凡一生,以此來感悟天道法則。建議到達合體境界後,大家都去渡紅塵劫,實在不想飛升的,掌門會找你談心。總之,唯有領悟法則後,才能飛升成仙。”
一堂課講完,終於熬到了午時。昀夢院長一走,弟子們三兩結伴、陸續離開。
沒有辟穀的白明瑞跑來問:“大哥二哥,可要去食肆?我早上已經打聽了,中午有豆腐腦!”
譚病道:“我辟穀了。”
楊善看了看譚病,道:“我也辟穀了,還是先抄學規吧。”
白明瑞懷着幽怨的目光離開:你明明早上還在食肆吃燒餅來着。
等同窗們都走光了,楊善拿筆舔了舔墨水,蘸得飽滿後翻出空白的筆記本,開始默寫學規。譚病有樣學樣,不知在寫什麼。楊善扭頭去瞅,他拿袖子一擋,不讓看。
楊善便老老實實地寫自己的。
默完兩遍,楊善打個哈欠,終於看到了譚病的傑作。
“你畫的是……面具?”
譚病道:“不是,這是臉。”
楊善問:“誰的臉?”
譚病理所當然道:“你的啊。”
楊善震驚地瞪大了眼,指着一團暈開的墨跡:“這是臉嗎?不對,這是人嗎!”
譚病沉默了一瞬,要撕掉紙張。
楊善趕緊一把奪了過來,吹了吹未乾的墨跡:“是是是這樣的——你的天賦很特別!這造型……別具匠心!十分古樸!渾然天成!只是還差了一點點時間練習。”
“真的嗎?”譚病唇角又重新揚起。
“嗯嗯。”楊善點頭,把紙張重新鋪好,毛筆沾了沾水,稀釋了墨跡後,拿起譚病的筆,兩隻筆杆子敲了敲,對着白紙落下清淺的水點子,霎那間,暈開了黑色‘面具’。
楊善道:“你看,這是下雨的池塘,這是水波里的我,是不是很像!”
譚病道:“那應該還有花瓣。”他撿起落到窗台上的桃花,放在紙面上。
楊善“哇”了一聲,連忙給他鼓掌:“你就是雲水心的天才!”
“什麼天才?”白明瑞從食肆回來,剛巧聽到一耳朵,他從後門走了過來,眼尖地立刻看到了畫紙,道:“二哥,你是準備丟垃圾嗎?我來!”
“垃圾?”楊善看了看桌面舔墨時報廢的紙張,道:“是啊。”
白明瑞三兩步上前,一雙魔爪伸向了畫紙,楊善連忙按住,只聽‘撕拉’一聲,一人拿了半截紙。
楊善傻在座位上:“你在幹嘛?”
白明瑞揉了紙,把桌面舔墨的紙張一起揉成一大團,道:“扔垃圾啊!”
看着譚病逐漸瞪大的眼睛,楊善帶着一股心死的平靜:“謝謝你,下次別來幫忙了。”
午時後可休息半個時辰,楊善緊趕慢趕,囫圇寫了五遍學規,很快又要開始上課了。
白明瑞體驗了一上午,果決地挪了座位,坐到了楊善的後面。
同時,講堂內比上午多出了一名新弟子。
司徒修穿着親傳弟子的校服出現在後門,白明瑞眼睛唰地一亮,屁股一擡,顛顛地跑過去道:“司徒師兄,你不是在對面嗎?”
迴廊對面是學習了一段時間的老弟子,白明瑞午時打聽過了,上午司徒修就被安排在對面。
司徒修面無神色,說話有氣無力:“不想在對面了。”他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在白明瑞的後面。
這時,新弟子們陸續又回到教室,嘰喳討論道:“聽說對面有位師兄被請去清談室了?”“是不是上午院長說的那個褚師兄?”“可不是他嗎!聽說和我們丹霞峰的親傳打起來了!兩個人一起被請去了清談室。”“啊,為什麼打起來的?”“好像是因為褚師兄上課攪擾!而且把墨水全灑在別人身上了。”
“噓——”“幹嘛?”“你看前面——”幾名新弟子說著八卦,就看見正主睜着一雙死魚眼看過來。
“司徒師兄!”“司徒師兄好!”新弟子們打過招呼,一溜煙逃到前面坐好。
昀夢院長邁上講壇,開始講課:“這一堂課,我們先來講入夢術。所謂入夢術,一言蔽之,用以窺見他人夢境。它屬於治癒類的特殊法術,通常是醫修用於引導病人走出心魔;你們學會以後,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防範有人侵入夢境。不過,如果你作為使用者,此法有兇險之處,若是夢主意識反抗,很可能會反過來對你的神魂造成傷害。總之,謹慎使用。”
“下面我把方法講一下……”昀夢院長說完後,道:“入夢術,雖然聽起來簡單,但不屬於入門法術,所以,你們暫且不能私下嘗試。先從最簡單的共夢開始。”
“共夢,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由於你們都是初學,建議一對一練習,可以先找一名同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