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楊善還要了兩串糖葫蘆，這才和譚病走出食肆。
美食俘虜了楊善的大腦，在他嚼着酸酸甜甜的山楂品味時，沒注意到身後始終有一個糾結的身影。
白明瑞懷裡捧着兩本畫冊，像是捧着什麼燙手山芋，手足無措。
楊善跟着譚病回丹霞峰，剛好把一串糖葫蘆吃掉，在他們的腳步邁進寢室院子時，白明瑞四下張望，終於下定決心，出聲叫住他們：“大哥二哥！”
楊善和譚病剛轉過頭去，白明瑞一把塞過來什麼東西，隨着一聲“褚師兄給你的二哥”沖了自己寢室，砰一下關緊了門。
他遞來得太快了，沒人接住，“嘩啦”一下東西全都摔落到地上。
“嗯？”楊善手上還拿着糖葫蘆的竹籤子，腦筋沒轉過來，他望着白明瑞的寢室大門，臉上有些疑惑。
譚病低頭一瞧，咳嗽兩聲，神情慾言又止。
楊善也低頭一看，兩個衣冠不整的人影糾纏在一起，直衝視線，霎時一股激靈從脊椎骨升起，直直衝上天靈蓋。
“噹啷”一下，是竹籤子落到了地面的清脆聲音。
與此同時，楊善輕輕地碎掉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原地飛升了。
大概人在緊要關頭，都會有幾分急智。楊善在瞬息之間，轉頭看向譚病：“褚炎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我這就——去還給他！”
楊善迅速撿起兩本畫冊，準備奔向歸雲峰找褚炎算賬。
然而他剛剛邁出腳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量拉住了他的衣袖。
——楊善內心感到絕望，他的個人形象在破碎的邊緣遊走。
他很不想回頭。
但他還是轉過頭去。
楊善儘可能放鬆五官，努力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
他沒發現，儘管放鬆了表情，但他的手指還死死扣着那兩本畫冊，整個身形顯得無比僵硬。
“怎麼了？”楊善問。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嗓子綳得很緊。
譚病從身後拿出一串糖葫蘆：“阿善很喜歡糖葫蘆吧，給你。”
楊善鬆懈下來，道：“不用了，你應該沒吃過糖葫蘆吧？你吃吧，吃完了告訴我什麼味道。”
“我吃過，很甜。”譚病微微一笑：“但太甜了，我不喜歡。”
楊善沒多想，接了過來：“沒事，那我吃。”
咬着糖葫蘆，楊善被糖衣甜滋滋的味道感染，心情也放鬆下來，朝譚病揮手：“那我走了？”
譚病點頭：“晚修見。”
目送楊善離開了丹霞峰，譚病這才走到白明瑞的門口，輕輕敲了兩下：“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過了片刻，白明瑞把門打開：“大哥，你進來吧。”
譚病關上門，直入正題：“下次別拿這麼直白的畫冊，嚇到他了。”
白明瑞有些委屈：“那不是你說的嘛，你又沒說仔細，我也沒敢看啊。”
譚病嘆氣：“那是褚炎的東西，你不先看一眼，就這麼直接給了？還有，這畫冊又沒有下毒，你不能慢點給他，非要掉在我面前？”
白明瑞道：“我、我下次注意。”
他支支吾吾兩聲，又問：“我昨天應該沒搞砸你們吧？我真不知道你們發展這麼快，都手拉手了！我還差點犧牲了我的種子，這才把白金給拉出去了！”
譚病道：“無傷大雅。”
白明瑞小心問道：“那畫冊……還送不送？”
“先給我看了，再送。”譚病想了想，道：“你就不必看了。”
白明瑞點點頭：“好的，沒問題的，等着吧大哥，這次我一定把褚炎的存貨都薅出來，讓您挑選到滿意為止。”
譚病頷首：“下次慢點給，記得套個皮，別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
白明瑞：“……”
白明瑞：“保證達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