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老三什麼時候坑過人?你出去打聽打聽,我是第一年做這生意嗎,”徐老三冷哼了聲,道:“你要是信不過就別來,靈石退你一半。”
另一個與女子同行的面具男出言調和,徐老三這才面色稍緩,又望了兩眼肥羊,見那個胖子還是笑眯眯的,另一個紅衣人則毫無表情,他心下稍定,搗鼓一番後準備啟用陣法。
楊善身後的小珍珠傳音道:“阿善,我們不去了吧,這陣法好粗糙,萬一傳送偏了怎麼辦,而且這個徐老三看起來就有鬼。”
“沒事,他能帶我們進去隱市就行。”楊善無所謂地回道。
旁邊的胖子朝他們移了兩步,靠近了些。
“行了,你們給的靈石只夠這傳送陣用一次。我們先傳送離開這裡,之後我會告訴你們地點。”徐老三招呼眾人進陣法。
幾個呼吸後,眾人從原地消失。接着出現在了一處山洞中。
附近有水聲傳來,腳下倒是乾燥的,石壁上長着不知名的藤蔓,楊善打量一番後,跟上幾人,走在徐老三後邊。
小珍珠不喜歡這個黑黢黢的環境,他眼睛只盯着楊善的背影。
“這次隱市在哪裡?”他們走了一段距離,那個面具女子忍不住問,“現在能說了嗎?”
徐老三頓了頓,緩緩轉頭往後看了一眼,道:“心急什麼,等出了山洞再說。”
面具女子握了握拳,強行按捺住,幾人越走越狹窄,卻還沒走出去。就在這時,楊善隱約嗅到了什麼味道,他吸了兩口氣,仔細分辨,腦中一閃而過某種小而艷麗的花朵。
在他吸氣時,胖子突然出聲道:“好像有股味道?”
胖子停住了腳步,徐老三身後的人都跟着停下,聞言仔細嗅了嗅,“有點花香,是什麼花吧。”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石壁上不都是草嗎,開花了吧。”一直沒說話的那人催道:“趕緊出去。”
楊善出聲提醒:“屏住呼吸,這是毒靈花。”小珍珠雖不解,但聽話。
明光符的火光映出幾人的輪廓,除了徐老三,其他人皆是茫然。
“什麼東西?”“你剛說毒什麼花?”“屏住呼吸了,毒靈花是什麼?”眾人一連串的疑惑接踵而來,隨即看向了最值得懷疑的徐老三。
面具女子怒道:“徐老三!你把我們往溝裡帶?!”
徐老三立即道:“怎麼會呢!我可是一樣站在這裡!我難道還害了自己不成?!”徐老三面色不愉地盯着楊善,“你瞎說什麼?不懂別亂講。”他越過四人,朝後面走來。
小珍珠一把將楊善擋在身後,眉毛一揚道:“你沒安好心。”
徐老三邊走邊望着小珍珠,突然聳肩笑了一聲,停在半尺的距離,不裝了,“誰叫你傻,你沒心眼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意識到徐老三在算計他們,但互相之間望了望,心中稍定。
這時候,楊善又提醒道:“你們的靈力還能用嗎?”
在場的人立刻一試,遽然間面色驟變,小珍珠也下意識地試了一下,竟用不出靈力,經脈像被阻塞似的。想起楊善先前說的話,一時間,眾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那名面具女子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把徐老三生吞活剝了。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在預備交鋒,用不出靈力這一事實,開始化為一股無聲的恐慌在眾人身邊蔓延遊走。
欣賞着幾人絕望而憤怒的神情,徐老三拍了拍手掌,又看向仍是面無表情的楊善,道:“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識貨的人。不愧是元嬰期修士。”
他說著話,卻猛地發難,一手突然張開,迎面朝楊善灑來一股不知是何物的粉末。勁瘦有力的腰身及時往旁邊一閃避,楊善第一時間屏息躲了開。
然而此時,狡詐的徐老三卻聲東擊西——
小珍珠忽感覺脖子一緊,中了定身術的一剎那,整個被凌空提起來,一下飛躍到另一邊去了。
旁邊的面具男女以及胖子、剩下那人被往後撤的徐老三順勢一道法力拍到山壁又摔下來,發出一陣哀嚎與怒罵聲。
整個偷襲事生一瞬,楊善剛剛站直身子,徐老三已經提着小珍珠落到了三尺開外,同時,徐老三陰惻惻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山洞中。
“楊道友,你感覺如何啊?”
這語調緩而尖銳,尾音上揚,充滿了一股不懷好意的試探。
頭頂的石縫隙泄露出幾分天光,照亮了徐老三那有着疤痕的一半臉頰、陰鷙兇狠的眼神,以及他掐在小珍珠脖頸間乾瘦凸出的指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