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成親
“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暈倒?”
“我實在不知,這事還是白師兄問起的。”
“他問了什麼??”
“這……其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聊起一點往事而已。我想白師兄是不是本就身體不適?”
“好了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們出去吧。”
“要叫兩個醫修過來嗎?”
“不必。”
……
“這都第三日了?怎麼還沒醒,真不要緊嗎?”
“那你敢進去問嗎,你又不是沒看見那天白疾臉色有多難看。”
“可這如何瞞得住?他們都連續告三日假了,再這麼下去,怕不是天悟仙尊都得過問情況了?”
“沒事,這幾日師尊有事外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身後傳來一個平靜溫和的聲音,扒在門外慫頭慫腦的二人霎時受驚般扭過頭,紛紛鬆口氣,叫道:
“沈師兄。”“沈師兄。”
白明瑞和張清城拱手行禮。
沈逸舟腳步微頓,淡然頷首。
白明瑞道:“說來這兩日的確沒瞧見幾位院長,我還以為是咱們運氣好呢。”
張清城的神色顯得憔悴,看起來心神不寧,只幽幽嘆了口氣,沒吭聲。
“不是想探望白善嗎,杵在門口做什麼。”沈逸舟一馬當先,扣扣扣敲響了門:“方便進來嗎?”
“……”片刻無聲,緊接着,一扇門從內打開了。
“進來吧。”一道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門口三人頓了頓,先後踏進這安靜而略顯凝滯的房間。
太清宗的四季一向與外界相通,陰晴雨雪被保留下來幫助弟子感悟天地自然。就在昨日,天穹撒落一場夏雨,觀夜色今日原該天晴,可惜天公不作美,始終陰沉沉地似風雨欲來。
屋內未點燈,傍晚時分天色不佳,三人一進房內,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昏暗與壓抑,放輕了腳步。
“大哥,二哥怎麼樣了?”白明瑞腳步輕輕地走到裡間,目光望向守在榻邊的人,放低了聲音:“中途有醒過來嗎?”
“無礙。”譚病緩緩擡眼,眸光從三人身上一略而過,又低頭注視着榻間,神情平靜如深潭。
天光透過窗欞,瀰漫少許昏沉而暗淡的光線。三人關切地打量了一番榻上的白善,見他臉色如常,略略安了心。
沈逸舟道:“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但說無妨。”
“並無,多謝。”譚病簡短回道。
張清城安靜注視着床上的人影,一言未發。
氣氛又沉寂下來。
“那……大哥,”過了半晌,白明瑞小心地試探問:“明日祁仙君挑選弟子進入靈藥園,你還來嗎?”
“來。”譚病簡短而有力地應了聲,復擡頭道:“還有事嗎?”
白明瑞撓頭:“沒事,那……我先走了?”
譚病微微點頭。
見狀,沈逸舟和白明瑞對視一眼,便轉身悄然出去了。
張清城沒走,直到門被輕輕帶上,他才問道:“白師弟難道不好奇家兄問了我何事嗎?”
“好奇?”譚病擡起眼皮,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異常平淡:“沒必要。”
“……”張清城像被噎了一下,停頓片刻,鬆了口氣:“好吧,那我走了。”
譚病只吐了兩個字:“不送。”
張清城哽住,想說什麼,最終腳步剛出去門便被關上,確切說應該還關緊了。他摸了摸鼻子,感覺上面碰得全是灰。
他明明記得這白師弟是個笑面美人啊,之前聽他說話,那都是柔聲和氣的,迎人就是笑臉,結果現在冷得跟數九寒冬的堅冰似的。
另一邊,沈逸舟將白明瑞帶進了自己房內,開門見山道:“我觀你神色,可是知道他們的事了?”
白明瑞聽聞此言,說話都不利索了:“沈、沈師兄,你也知道?!”
沈逸舟點頭:“不錯,這建議還是我提出來的。”
“啊?!!”白明瑞遽然瞪大雙眼,不敢置信:“是你最先出言撮合他們的?”
“……”沈逸舟愣了一下,腦子理了理思緒,試探道:“所以,你只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
“什麼!?”白明瑞怔了怔,更加傻眼:“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大哥不是說他還在努力嗎!”
見他那一臉遭受了彌天大謊、終究是錯付的表情,沈逸舟明白了,這是個傻子,還是什麼都不清楚的傻子。
“沒事了,”沈逸舟擺了擺手:“你回去歇息吧。”
白明瑞舉着腳步,悲戚地踏出了門檻。
他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原來他才是被蒙在鼓裡的嗎。白明瑞苦中作樂地想,沒關係,起碼比白金強,他此前至少知道這兩人不是親的。
天穹之上掛着一輪彎月,在深灰色的厚雲層中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