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太太現在滿腦子都是姜明珠的話。
有輕生的可能,有輕生的可能,有輕生的可能!
這幾個輕飄飄的字在她腦內循環播放,彷彿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背上。
溫太太手指顫抖地在口袋裡摸索,找出房門鑰匙。
慌亂中,她好幾次都對不住鎖孔,急的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把門打開,溫太太腿腳卻開始發軟,遲遲都不敢踏進去。
她怕進去看到的是溫珩的屍體,怕看到滿屋子的鮮血,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畫面。
此刻屋子裡是死一般的寂靜,哪怕她已經打開了房門,裡面也沒有半點動靜。
溫太太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終於受不了煎熬,抬腳走了進去。
房間里窗戶已經被木板釘死了,沒有一絲光亮,黑沉沉陰森森的。
藉著房門外透進來的光,溫太太才勉強看清楚房間里的景象。
一片狼藉。
房間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砸在了地上,讓人無從下腳。
溫太太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趴在床上,沒有半點呼吸起伏,透着一股死寂。
她顧不得滿地髒亂,連忙沖了過去,着急地摸了摸溫珩的胳膊。
感受到皮膚上傳來的溫度,她心裡才鬆了口氣。
沒死,他沒死。
溫太太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阿珩,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你嚇死媽媽了。”
床上的人影動了動,溫珩艱難地抬起頭。
他已經好幾天滴米未進了,俊美的臉頰微微凹陷,眼底帶着病態的紅暈。
溫成為了困住他,連每天的飲用水都是固定的,只為了保持他身體一直處於虛弱狀態。
溫珩嘴唇乾燥起皮,說話聲音都變得嘶啞:“你哭什麼,我死了,你應該很開心啊。”
溫太太一頓,眼神痛惜地看着他:“你胡說什麼,你是我兒子,你死了我怎麼可能開心。”
“呵,你還知道我是你兒子。”溫珩艱難地說完這句話,重新趴了下去。
他兩天前就已經沒有母親了,從她聯合溫成把他騙入房間,從她親手給他推了一管鎮定劑,從她配合溫成囚禁他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母親了。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做了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