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早擺好了豐盛的晚宴，色香味俱全，是招待貴客的規格。椅子早被人細心地擺放到能剛好落座的位置，一旁的僕人齊齊彎着腰鞠躬，禮節十分周到。
沈涼時溫柔地看着葉余煙坐下了，才輕輕地坐在她旁邊，對着她笑了笑。沈靖在他倆對面坐着，看着倆人的小動作，他心裡漫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沈靖揮了揮手，僕人們輕手輕腳地排着隊跟着管家走了出去。
“余煙啊。”沈靖摸着下巴，意味不明地開口道。
“我在，”葉余煙趕忙應聲，“爸。”
“嗯。”沈靖聽着她的稱呼，面色不變，“你和涼時是真心的？已經確定了嗎？”
沈涼時掀起眼皮，搶先道：“我和余煙是真心的。”
沈靖眉頭一抽，也不打算搭理沈涼時，繼續和藹地看着葉余煙：“那準備何時訂婚？有什麼想法沒有？”
“暫時還沒有。”葉余煙乖乖地回答道。
“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快節奏嗎？結個婚很快就能搞定了，那準備什麼時候給我抱個孫子來？”沈靖又說道。
“啊？這也太快了。我們都沒想那麼多。”葉余煙錯愕地出聲，連禮節都有些顧不上。
“沒想那麼多？難道不行嗎？我要抱個孫子就這麼困難嗎？”像被踩到了什麼逆鱗，沈靖突然吹鬍子瞪眼地質問道，咄咄逼人。
葉余煙頗為尷尬，再三躊躇，她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行。”
“就是很困難。你別為難她。”沈涼時忍無可忍地接過話頭，很不悅地看着沈靖。
“我為難她？讓你們早日生個兒子，是為難？”沈靖幾乎要氣笑了。
葉余煙眼皮跳了跳，此時她簡直是進退兩難，說什麼都好像不對。她正手足無措，沈涼時已悄悄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指，示意她安心。
沈涼時盯着沈靖道：“我們不着急。這件事以後可以再說，但現在我們要先着手訂婚結婚的事情，孩子的事可能要往後拖，今天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我就問你，能不能給我抱個孫子？”沈靖問道。
“暫時，不能。”沈涼時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葉余煙感受到對峙的氣氛，如芒在背，她忍不住喚了聲：“涼時……”
沈涼時只輕輕搖搖頭，盯着沈靖沉默。
三個人僵持了一會，沈靖終於有些疲憊地擺擺手，妥協地退讓了：“罷了，罷了。我不管那麼多便是了。吃飯先吧。”
葉余煙聽得心情更加沉重，突然沒了什麼胃口。沈涼時卻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吃着，給她夾菜，旁若無人。
明明說好要好好走禮節的……居然還是起了衝突，真是有夠失敗的。沈涼時自嘲地咧咧嘴，果然對着這個父親，他還是束手無策。
飯後，沈靖果然還是穩重，換回了和藹的面容，問着葉余煙一些家常事，再聊一聊時局，兩人似乎相處得很愉快，剛剛的小插曲像是沒發生過一般。沈涼時只默默地聽着，時不時給葉余煙夾一些甜點。談天說地聊了一番，葉余煙敏銳地發覺沈靖一直皺起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心裡忽然就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