弔唁的人路過轎車,朝裡面張望,有的人認出了沈南遇,不由得背後議論,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被人當成是動物一樣觀賞,已經不是沈南遇第一次經歷了,他早就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眼神,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各種稱呼,恐怕現在又要多一個不肖的好名稱。
“我還是自己參加吧,這是送爸的最後一程,不想錯過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哪怕是撞見了沈涼時,我也不會主動發生爭執。”打定主意,沈南遇對着後視鏡整理一下衣服,保證無誤之後,叮囑一句,“你就呆在車上等我回來吧,不要到處亂跑。”
還想說些什麼,可見沈南遇已經下車,根本就沒有給她機會,姜恬靜只好訕訕的閉上嘴巴,心裡稍稍有些不服氣,卻也只得乖乖的呆在車上。
大廳里客人眾多,沈涼時在裡面招呼,葉余煙則是繼續呆在門口,迎來送往。
“你怎麼來這裡了?”看見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她有些警惕的問道,一時間忽略了對方也是沈靖的兒子之一。
“難道你也認為我不應該出現在我爸的葬禮上嗎?原來你和其他人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嘲的譏笑,沈南遇可笑自己太過天真,把葉余煙當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他的人,最發現到來頭,只是跳樑小丑的自作多情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在,葉余煙便朝一個沒人的角落走去,想要趁這個機會說清楚。
“爸去世這幾天,你都去哪裡了,連面都不露一下,今天突然出現,我才會感到奇怪,並不是想要拒絕你。”
四下無人,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清涼,葉余煙解釋剛剛話中的意思。
“難道我不想參加嗎?爸去世我同樣的傷心難過,可是你們有誰問過我的想法,一聲不響的酒吧葬禮舉行了,連個通知我的人都沒有。”
心中積攢下來的怨氣,不是一點兩點,沈南遇傷心的訴說著苦悶,只有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才能說出真正想說的話。
“涼時在這件事情上做的確實有欠妥之處,可這不是沒有原因的,你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嗎?”
並沒有因為沈南遇的傷心而心軟,葉余煙不是想要去責備,而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發表看法和意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搖搖頭,沈南遇神情有些絕望,眼神之中的明亮早就消失不見,語氣憂傷的開口:“你是在勸我回頭是岸嗎?太晚了,我已經沒有機會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等着看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將沈氏葬送的。”
人情冷暖,如人飲水,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看過的白眼,吃過的苦頭,提醒着他不能回頭。
“聽我一句勸,只要你願意主動承認錯誤,就還有機會,還有挽回的餘地,如果你繼續堅持,到時候沒有人可以幫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勸你,好自為之吧。”
語氣平靜,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的事情,葉余煙心中即便是再惋惜,也不會繼續說些什麼勸解的話。
因為她清楚,別人說的再多,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