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還往後退了一步。
笑容有些苦澀：“我身上衣服臟，別靠太近把你衣服也給弄髒了。”
錢曼玉卻破涕而笑。
“才不臟，只要您還認我們，就一直是爸爸，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
“哪怕您流落街頭睡在大街上，我們也絕不會嫌棄您。”
“您是除了媽媽以外從小到大對我們最好的人，我知道疤哥是我跟曼麗的親生父親，但在我們心裡，您才是。我知道您現在無法原諒媽媽對您造成的傷害，我們理解，也不會去要求您做什麼，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夠了。”
錢生乾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從小，曼玉就特別懂事，比曼麗懂，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上，從來不需要他操心半點。
但沒想到經過這麼多事，還是如此懂事。
他不停的點頭。
等她說完，才擦掉淚水：“坐下再說，吃過飯了嗎？”
錢曼玉聽話的一起坐到椅子上，看向病床：“還沒有，曼麗怎麼樣了？”
錢生乾：“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很快就會醒過來。”
他有些說不出口：“就是身上……會留下疤，很難去掉，手上是燒傷最嚴重的……沒關係，只要人沒事就好，爸可以多賺點錢養你們，就是待在家裡一輩子也養得起，我就是怕曼麗醒過來……會無法接受。”
他挺直了背，誇下海口，已經打算去找工作。
他問過醫生，治療起來需要很多錢。
他現在交的醫藥費是撿垃圾賣來的，還遠遠不夠。
但說到最後一句，又忍不住心酸，曼麗平日里最愛美，燒成這樣他真的怕她受不了。
錢曼玉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她看到了曼麗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整條手臂包括五指，都被白色的紗布裹上了。
她不敢掀開被子去看曼麗身上的傷勢。
好一會兒，才緊了緊手，忍住眼眶的霧水。
“對，只要曼麗沒事就好，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陪她，慢慢的，她會接受的，也未必就沒有辦法去掉疤痕，現在有很多技術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價格昂貴又受罪，醫生才沒說。”
“嗯。”
錢生乾握住她的手，抱住她肩膀安慰。
錢曼玉順勢靠在他懷裡，看着錢曼麗無聲的哭泣。
這時，閉着雙眼的錢曼麗，眼角竟滾落了一滴淚，兩人激動站起來，連忙喊着錢曼麗名字，按床頭呼叫器叫醫生過來。
門外。
早就淚流滿面的凌曼珠，連忙低下頭，滾動輪椅離開。
看到曼麗醒過來就知足了，乾哥剛跟曼玉相認，她不能出現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剛剛那感人肺腑的一幕，讓她想到自己這些年做的事。
謊言一個又一個，壞事一件又一件，一開始都像她所想的那樣發展，她過得風生水起，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嫁給了自己最愛的男人，可慢慢的，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她開始變本加厲，做了更多錯事。
最後，她滿盤皆輸。
落到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帶給乾哥的、孩子們的、疤哥的、還有其他人的……似乎都是傷害，不可磨滅一輩子的傷害。
這麼多年來，她腦中第一次出現了‘後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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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雅在房間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