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一處療養院。
一身黑色西服的許墨沉從後座走下。
他狹眸幽冷,環顧四周。
這家療養院看起來有些年頭,外牆都有些褪色,嵌在路旁的木椅也掉了不少漆,看起來十分斑駁。
“人在這裡了?”
隨行的高瑞聞言,抬手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藍衫老人,回答道:“是的,他就在那邊。”
許墨沉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聽到後方有腳步聲靠近,藍衫老人有些緊張的回頭。
看清來人五官俊美,氣質尊貴,跟當年的陳清淑十分相似。
他立刻站了起來,凹陷的臉部肌肉都綳得很緊。
局促間,他聽到清貴的年輕男人開口了。
“你就是當年陳清淑的值班醫生?”
藍衫老人滿是皺紋的臉顫了一下,然後點頭道:“是,是我,我就是陳清淑住院的值班醫生。”
許墨沉狹眸幽暗地打量着他,沒說話。
藍衫老人趕緊繼續道:“當年我還是許氏醫院的醫生,協助看管許太太,每天都要詳細記錄她的生活情況和與外界的接觸。”
“看管?”許墨沉重複了這兩個字。
“是的,看管。”藍衫老人怕他不信,渾身都在用力。
許墨沉冰冷的狹眸內閃過一絲寒氣,“繼續說。”
藍衫老人拘束地站着,醞釀了一會兒才開口。
“許太太入院時,只是小感冒加一些營養不良,這種普通小病只需要住院一周就可以緩解了。但你奇怪的是,一周後許太太的病情突然就惡化了,病情來勢洶洶,許太太當時就危在旦夕了。
經過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搶救,我們才勉強將她的命維持住了。可自那以後,許太太的身體和精神就處於崩潰狀態。而且許先生也叮囑我們,好好看着她就可以了,不用做其他的,所以我們每天都輪流看着她,照顧她,直到有一晚許太太吞下了將近一整瓶的安全藥量。”
他的話,與當初林成說的契合上了。
許墨沉自認已經做足了準備,可真的聽到這些話時,他還是不可控制的憤怒了。
他的母親,當年京都最有學識的優秀女性,最終竟然死於自殺。
而且死前,還那麼痛苦。
他垂下眼帘,剋制住心頭的戾氣。
“她去世當晚,有人來見過她嗎?”
藍衫老人看出他的怒意,呼吸都收斂了。
“有,我記得當天有好幾波人來看望過她。其中第二波人在裡面待得最久,再後來我就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