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擎在接觸到了時汐視線後,那雙黑瞳里有本能的閃爍。
那是不安和忐忑。
時汐黑絲絨般的長睫緩緩的眨着,看見了司墨擎,唇邊輕輕的,淺淺的勾起了一抹笑。
“你還活着,真好。”
這句話讓司墨擎眼裡瞬間盈滿了一陣劇烈的酸澀。
一旁的白塵也是同樣的臉色複雜。
他上前一步:“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時汐?”
時汐的目光又看向白塵,隨後靜默兩秒,聲音有些虛:“沒事,自我判斷還可以,靜養幾天就好。”
她看向司墨擎,又笑了:“明明是中了子彈,為什麼現在居然能這麼順利的醒過來?”
司墨擎牢牢的握着小女人的手,眼裡波動明顯:“因為……”
“因為司墨擎的子彈刻意精算過距離,沒有打中你的心臟!”
白塵搶先把這句話說了,故意隱了空彈的事實,他為什麼要幫白鳳羽那個敗類說話?
時汐眼瞳微微的動了動,很快的又變成了微微笑意。
“你是帝國第一指揮官,精確控制子彈位置這麼高深的技巧,你竟然也會,不容易。”
司墨擎心裡驀的像是被鈍刀磨了磨,很痛很難受。
他看着時汐,看着她笑着對他說話,聲音軟軟又溫柔,但是,卻還是有哪裡不對。
他黑眸裡帶着探究看着女人的目光,卻只看見她的眸色溫柔如水,沒有了。
就好像是用那層溫柔如水來遮掩所有真實的情緒。
是他看錯了,想多了么?
司墨擎伸出手,輕輕的想撫着女人微蒼白的臉頰。
在長指剛剛要摸到她的肌膚時,時汐驀的縮了縮。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司墨擎心上驟然一疼。
他沒有想多。
時汐大概也察覺到了,尷尬的笑:“我不知道你要碰過來,我沒反應過來。”
司墨擎抿着薄唇,嘶啞道:“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比如,我曾經是白鳳羽的徒弟,比如,我隱瞞了身手,比如,我也隱瞞了我是指揮官的事實,還有……”
還有那一槍。
很多很多,她醒過來之後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時汐聽完了,她長長的眼睫安靜的眨着,眼神也很空靈:“我覺得,這些我都知道,就不用再問了,至於……襲擊案現場的事情,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沒有什麼不對。”
白塵眸光複雜,心裡幽幽嘆氣,可能,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都不可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掀過去。
這到底是時汐通透還是她在委屈自己,圓着大局?
無論哪一種,她都很辛苦。
司墨擎聽着時汐輕輕如水的話,就像是一種東西狠狠的堵在了他的心口,讓他呼吸之間都彷彿牽扯着心臟疼痛。
兩人就這麼如此的靜默下來,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白塵再次嘆口氣,然後低沉開口了:“時汐,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司墨擎也在你身邊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
時汐微怔,很快反應過來,責怪的看着司墨擎:“明知道不是擊中心臟,你又守着我做什麼?還沒吃飯,快去吃飯!”
司墨擎手掌握緊,他守着她做什麼?
她是他的心上人,流了這麼多的血命懸一線,他守着不正常嗎?七天七夜都是正常。
司墨擎低低啞的問:“我不守着你,是不是該去軍區工作才是正常的,應該的?”
時汐頓了頓,尷尬的笑了下:“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公務繁忙,那不也是應該的嗎?”
司墨擎頓時掌心更緊,心裡更加刺疼。
不同,不一樣了,從時汐醒來,兩人之間,無論感覺還是默契都通通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