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酒後亂性,那純屬扯淡!
但酒後人會不受控製的胡言亂語,卻是事實!
所以,當感覺自己腦袋發脹,視線模糊,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後,唐堯便開始眼觀鼻,鼻觀心,儘量閉上嘴巴,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不是他社恐,而是多說多錯!
更何況,他麵對的還是名滿大奉的青州居士以及他的學生。
萬一被人察覺出端倪,且不說他還能否得到二人的幫助,單說這些人的質問和懷疑,他就有點吃不消!
但他不想說話,可不代表彆人也不想他說話。
伏元思就直接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唐老弟,我悔啊,我後悔沒能早點認識你!”
說完,他便衝出正廳,仰天長嘯。
“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為何不讓唐老弟早生個三十年啊!”
“要是唐老弟能與我同時降生於世,我們二人聯手,必將挽救這岌岌可危的大奉!”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都晚了!”
這話,聽得封古不禁咋舌。
他連忙上前,將伏元思從院子裡拉回來。
“師尊,您醉了,怎能胡言亂語!”
“如今大奉哪裡就到了您說的地步,不過都是些小事!”
聽聞此言,伏元思踉蹌的身子猛然一頓,轉身推開了封古。
“你小子,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今大奉是何模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真當為師老眼昏花不成!”
他一步三晃的走向唐堯。
“國之根本,不過是錢、權二字!”
“錢,便出在稅收上!”
“唐老弟,你瞧瞧,如今大奉的鄉紳富戶,達官貴人,商賈權貴,個個都富得流油,吃的腦滿腸飛,可他們卻變著法的逃脫賦稅!”
“百姓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卻要等著沉重的賦稅,眼睜睜看著富人步步盤剝!”
“再說權,權便是兵!”
“大奉的朝廷已經從骨子裡便爛透了,有能力的武將被處處打壓,沒能力會溜須拍馬的卻平步青雲!”
“你可知淩奕銘?”
“他是咱們大奉最厲害的將軍,西北蠻夷見到他個個聞風喪膽!”
“可他……他身首異處,死後家族也遭人構陷而落敗,滿門竟沒剩下一個活口!”
“他親手帶出的黑甲衛,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便是活下來的也徹底寒了心,寧願造反也不願效忠朝廷!”
說著,伏元思舉起手中的酒壺,猛地灌下一大口。
“狡兔死,走狗烹!”
“這大奉,遲早要完!”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轉頭便拉住唐堯的手。
“唐老弟,你我相見恨晚,你答應我,千萬,千萬不要入仕!”
“就算是他們來求你,你也不能答應他們!”
封古聽得膽戰心驚,立刻拉住師父。
“師尊,您是真的醉了!”
狡兔死,走狗烹這樣的話,若是被人聽了去,彆說是伏元思,便是他們也要跟著遭殃!
唐堯是外人,不論今時今日伏元思說了什麼,他都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