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一聽,臉色瞬間慘白如雪,抓著大夫追問:“您再看看,白大哥說爹爹還有救的。”
“嗬,真是笑話,誰說有救,讓誰救去。老夫是無能為力。”
說完便要走。
“等等!”
白宋起身打斷,目光停留在了大夫隨身的藥箱上。
“帶藥了吧?”
“嗯?”
“那一匹布換你這一箱藥,人可以走,把藥留下。”
“你又是何意?”
“你說治不了的我來治,隻是眼下無藥。”
“你?”大夫一臉不屑,“黃口小兒,行醫治病可是苦功,你這般年紀,怕是連藥材都認不全。老夫學醫十五載方才出師,行醫七年,大小病症見了無數,老夫說治不好的從無二出。”
“你廢話這麼多乾什麼?人命關天,沒時間跟你廢話。”
白宋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上前把他的藥箱給搶了下來。
這大夫聽說是外傷,帶的藥自然是治療外傷的藥物。
治療外傷的關鍵不在於藥物配置,自古以來的金瘡藥配方千萬,藥效卻相差無幾。
最關鍵在於手法。
這些遊走市井的赤腳大夫根本不懂現代西醫的傷口處理基礎,更不懂傷口感染的細菌理論。
白宋不在乎用什麼藥,隻要是傷藥,用在白宋手中就是起死回生的靈丹。
大夫心裡責罵白宋不懂規矩,卻已收了病人一匹上等錦緞,心中雖是不悅,卻也不好再說。
隻是見白宋得了藥箱之後迅速開箱將裡麵配置好的藥物一一比對,然後就開始拿來了準備多時的熱水和刀具。
這大夫倒也不是個走地的神棍,還是有兩分本事,見白宋處理傷口前的準備就多了些猜疑。
隨後半個時辰,白宋精湛的手法給老郎中好好地上了一課。
“這小子手法之精準,簡直世所罕見,沒個十幾年的手上功夫怎能做到如此?可他這般年紀......難不成打娘胎裡就開始學醫了?”
以這位大夫的眼力勁兒也隻能看出白宋的手很準了。
根本沒看出處理不同傷口時的細微不同,為什麼有的傷口要上火燒,為什麼有的傷口要用水洗,還有的傷口要用酒浸。
這些現代醫學基礎已經超出了古代郎中的認知。
桌上的鹿肉已涼透,白宋將沾滿血跡的帕子丟進了熱水盆,然後起身,說了一句:“好了。”
然後看向觀摩許久的大夫。
這位大夫再無先前的輕慢,而是拱手施禮:“英雄出少年,老朽眼拙了。”
白宋看了看藥箱:“傷藥用了不少,那一匹紡紗價值卻遠超於此,大夫,你收了這麼多錢,卻沒做多少事,是不是該把那紡紗還給人家?”
先前還一臉誠懇,一聽要拿回那匹紡紗,大夫瞬間變了臉,各種理由說了一通,自己的藥箱也不要了,轉頭逃出了曲家。
白宋皺眉,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桑桑。
正巧桑桑也看著白大哥,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白大哥,不要緊的,爹爹命更重要。”
白宋點點頭,輕輕地摸了摸桑桑的風乾的臉蛋兒:“放心吧,白大哥會給你準備千萬匹更好的錦緞,出嫁之日定當風風光光。”